韩长暮双眼一亮,枯井般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薄薄的惊喜和兴奋:“他找到了吗?”
王显满是疑惑,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他说他在那洞窟里找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找到什么舆图,卑职剥了他的衣裳,上上下下找了个遍,的确没有夹带,他说他怀疑那个太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明帝宝藏的秘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明帝宝藏,以前才会那样的宁死不屈,而这次更是信口胡说,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若是在以前,韩长暮也不会轻易相信什么明帝宝藏,也会将这种话当做是以讹传讹的流言,但自从他接二连三的得到一份份与明帝宝藏有关的残缺舆图,得到一个个打开明帝宝藏的钥匙碎片,他对这件事慢慢的有了几分相信。
当然了,这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淡薄相信,远远没有到深信不疑的地步。
但显然有人深信不疑,譬如穷尽一生追寻宝藏的先帝和怀章太子,譬如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的谢三公子,譬如窦威岐身后的迷雾重重的主子。
他骤然想起了围在山下那数量惊人的羽林军,这些羽林军行动鬼祟,人数众多又武器精良,甚至还带了桐油和硝石,若真的只是淡淡为了一个青云寨,多少有些杀鸡用牛刀了,可若说这些人也是冲着明帝宝藏来的,那么如此的倾巢而出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羽林军的背后站着谁?羽林军听命于谁?
韩长暮静了片刻,答非所问道:“杜风怎么样,死了吗?”
王显摇头:“没有,卑职只是拧断了他的几根骨头,卸了他的下巴而已,连皮肉伤都没有,死不了。”
韩长暮又问:“他还交代了什么,若取到了东西,他要怎么和李胜汇合,又怎么瞒过窦威岐?”
王显仰头望了望天色:“杜风说他与那水匪约定好了,午正一刻的时候,水匪便不必再拖延时间了,可以将那太监交代的秘密告诉窦威岐了。”
此时正是午初二刻,日头已经高悬在了头顶,一旦秘密送到窦威岐手中,他定然会派人或者亲自赶来此地查看,留给韩长暮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韩长暮掠了巨石一眼:“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他。”
王显诶了一声,上前一步拦住韩长暮:“大人,下面太危险了,还是卑职去吧,杜风已经晕过去了,不用看守的。”
韩长暮转头望了望巨石后头露出来的一双脚,一动不动,他凝神片刻:“也好,你带着杜风一起下来,将他藏在洞窟中。”
王显愣了一下,转瞬便明白了韩长暮的用意,应了一声是,随即走到崖边,趴下来在崖壁上摩挲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