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绶面无表情的淡淡道:“既做了,怕也无用。”
赵应荣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声凄厉悲怆的惨叫,这叫声如同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心,粗暴的把心撕扯成了碎片。
明明是身后那人的腿骨被一寸寸敲碎了,怎么反倒是他浑身冷痛的直打颤呢?
赵应荣定了定神,抹了把冷汗,怯怯懦懦的开口:“他,他,要是还不肯默怎么办?”
薛绶慢慢的走上台阶,曳地的衣摆沾上了潮湿的青苔,染上了脏污,他嫌弃的提了提衣摆,沉声道:“那就继续打。”
赵应荣错愕:“那,打死了怎么办。”
薛绶停下了脚步,回头森然一笑:“那你就陪着他一起死。”
赵应荣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若筛糠,哆哆嗦嗦道:“先,先生,别,别开玩笑了。”
薛绶咧咧嘴,一口白牙闪着冷光:“那你就撬开他的嘴。”
赵应荣瞬间觉得自己跌入了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使出浑身解数都爬不出来的深渊。
他头一回觉得这甬道幽长的看不到尽头,这石阶陡峭的上不去下不来。
他欲哭无泪的闭了闭眼:“是。”
二人走出了地下洞窟,走到山石的后头。
薛绶在嶙峋山石的一处孔洞中轻轻一按,吱吱呀呀一阵轻响,山石将地上那处向下延伸的台阶挡的严严实实的。
随后便有水匪走过来,把山石挪动后留下来的痕迹清除干净。
薛绶在前头不急不缓的走着,而赵应荣始终落在他身后半步,不声不响的跟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名义上他是青云寨的寨主,薛绶只是他请来的一个手下,除了认的字儿多点儿,心眼儿多点之外,与其他的水匪没有区别。
但实际上真实情况如何,如人饮水,只有赵应荣自己心知肚明。
他不过是一个听上去很厉害,看上去很有震慑力的摆设罢了。
更悲催的是,他连摆设都坐不稳当,毕竟比他长得丑长得更凶悍的人有的是。
薛绶清楚知道赵应荣的忐忑不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道:“抓来的那些姑娘有什么用处,你是心知肚明的,打起精神来,让小子们加紧巡逻,在那边把人接走之前,不能出任何岔子。”
赵应荣的心立马七上八下起来,讷讷道:“那个,先生,这次为什么要这么多姑娘?”
夜色笼罩在薛绶身上,黑沉沉的看不出神情来,但那一双眼睛格外的阴沉,冷冷的在赵应荣脸上一盯。
赵应荣踉跄着退了一步,知道自己犯了忌讳,磕磕巴巴道:“我,我,多嘴了。”
暗夜里的薛绶和赵应荣完全对掉了个个儿,本该卑微的那个强横而阴森,本该彪悍的那个却老老实实的,像是被人给打怕了。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