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他一心就想救清浅出那苦海,这会儿细细思量起来,还真的不太好安置。
他斟酌道:“先让她做个婢女吧,回程再说吧,看她的意思。”
清浅听出了韩长暮的意思,在跟着他们回到客栈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二人是外来的,但身上并没有太重的商贾气,反倒气质贵重。
她心里打了个咯噔,娇怯怯道:“奴跟着主人,主人去何处,奴就去何处。”
韩长暮想了片刻,温和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婢子了,这称呼要改一改了,汉人的规矩,你可懂吗?”
清浅低声道:“婢子明白,多谢公子收留。”
韩长暮笑了,这姑娘倒是机灵的很,他轻轻挥手:“好了,你去休息吧,刚才已经让掌柜给你安排好了房间,你让小厮带你过去吧。”
清浅称是,慢慢后退,正好听到了谢孟夏在问:“久朝,你,真的不打算提前跟阿杳打声招呼吗?”
她微微一愣,阿杳,听起来是个姑娘的名字,公子买个婢女,还要跟她解释,看来这姑娘的身份不一般。
她隐约觉得碰到了劲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韩长暮被谢孟夏给问住了,他没怎么跟姑娘打过交道,也从来没有过中意的姑娘,他莫名其妙的买了个姑娘回来,面对中意的姑娘,这招呼,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打。
他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想了片刻,才道:“先容我想想吧。”
谢孟夏低低一笑,嘲讽道:“久朝,你也有没法子的时候啊。”他的笑意更深:“一万两就买个婢女,久朝,你是钱多烧的呢,还是傻得冒泡呢?你就这么喜欢这清浅吗,一眼就看中了吗?”
韩长暮挑了挑眉。
是喜欢吗?他也说不清楚,他就知道,他惦记了这个人十五年,好不容易遇上了,当然不会让她轻易离开了。
谢孟夏见韩长暮一脸花痴的样子,不禁笑的赫赫嗤嗤的,打了个哈欠:“今日我可是亏大了,好戏没看成,还困得要死,我要去睡觉了。”
等房间安静下来,韩长暮才觉得自己今日的做法,多少有些冲动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姚杳才好。
次日天明,韩长暮刚拉开门,就看到清浅端着个铜盆,盆里是兑了玫瑰的净面水。
他愣了一下,道:“你站在这多久了。”
清浅端着铜盆稳稳当当的行礼:“婢子刚到。”
韩长暮低眸,只见清浅的两只手已经冻得通红了,盆里的净面水,也没有冒着热气了。
显然并非如她所说,刚到而已。
他凝眸,淡淡道:“进来吧。”
清浅低着头跟着韩长暮走进房间,往铜盆里兑了热水。
她低着头拧热帕子,纤细白皙的脖颈呈现出优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