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孟夏顿时大惊失色,声音尖的几乎都变了调儿:“阿杳,阿杳,阿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韩长暮忙切了个脉,满头冷汗,声音沉痛道:“原本她一直用内力压制着毒血,才撑了这么多日,方才她用内力救我,毒血攻心了。”
“那,那,那这可怎么办啊。”谢孟夏急的原地打转,心倏然砸进了深不可见的谷底。
韩长暮让谢孟夏扶着姚杳,自己从怀中取出一丸药化开。
谢孟夏蹙眉:“这,阿杳的嘴闭的太紧了,灌不进去啊。”
韩长暮想了想,死死捏住姚杳的脸颊,两指伸进口中,硬是把药顺着指缝灌了进去,灌完了药,姚杳的脸上很明显的留下两道青紫的掐痕。
谢孟夏啧啧舌:“久朝,你这也太暴力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韩长暮一脸茫然,问道:“灌药都是这样的啊,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
谢孟夏愣了一下,一脸的怒其不争大吼了一声:“笨蛋啊你是,人家都是嘴对着嘴喂啊。”
韩长暮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殿下,你这就是胡说八道了,嘴对着嘴根本喂不进去,不信你晕一个,我喂喂你试试。”
“......”
韩长暮一脸淡然的转身去抱姚杳,却飞快的露出个笑脸,翻身上马,如临大敌的纵马向山顶赶去:“走,翻山,尽快赶到高昌国。”
谢孟夏一脸郁闷的没有多问,纵马跟了上去。
越往山顶走去,积雪越厚风越大,山顶的雪似乎一直没有停下来过,风大雪急,打着旋儿往身上扑,积雪几乎没过了膝头,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
二人下马,牵着马一步一步往前挪。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李玉山那一行人,不知道究竟是被狼给全部咬死了,还是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寒风如刀,两个人逆风而行,浑身热汗滚滚,呼出来的气息冒着白雾,连头上都蒸腾起雾气。
姚杳再度高热不退,满身冷汗,呼吸越发的急促而虚弱了。
暮色降临之时,两个人艰难的翻过贪汗山,找到了一处背风口过夜。
一如昨日,韩长暮忙着照料姚杳,谢孟夏则忙着捡柴生火。
姚杳毒血攻心,病势来的汹涌,只是短短一日的功夫,她就已经面如金纸,呼吸微弱了。
韩长暮切脉摇头,他们已经没有药了,即便有药,也并不对症。
雪落在身上,被高热滚烫的身躯暖成一汪水,湿透了衣裳。
韩长暮犹豫了又犹豫,一如那一夜,给姚杳盖上睡袋和毡毯,闭着眼睛帮她换了干燥的衣裳。
窸窸窣窣中,他察觉到姚杳动了一下,忙松开了手,大喜过望,几乎落泪:“阿杳,你醒了,醒了就好。”
姚杳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目光迷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睁开来看了看他,又无力的垂下眼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