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绕不过去,这半句话就像惊雷,在三个人心里炸开。
谢孟夏抓着韩长暮的手,都快哭了:“久朝啊,久朝,你想想办法啊。”
韩长暮紧紧抿着唇角,把所有的粮草和水盐归拢在了一处,分成三份,沉声道:“这些东西够咱们三日所需,咱们赶到野马泉去,补充了水之后,直接前往赤崖驿,和孟岁隔他们汇合。”
姚杳凝重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她转头看了看坐在地上起不来的谢孟夏,只是要带着个废物一起走一趟莫贺延碛的深处,她心里可没什么底。
韩长暮长长吁了口气,席地而坐,对谢孟夏道:“汉王殿下,前路难行,若想活命,就要吃的了苦头。”
谢孟夏连连点头:“我行的,我吃得了苦的。”
韩长暮抬头看着灼热的太阳,微微蹙眉:“那就赶紧走罢,离这些突厥人远一点。”
“等一下。”姚杳指着韩长暮的肩头,轻声道:“公子,伤口裂开了,重新包一下再走吧。”
韩长暮这才觉出背上疼痛入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料理完伤口,又挖了沙坑,将戍军和染了血的棉布深埋起来,消弭了一切痕迹,三人才分别上马,纵马疾驰而去。
天刚刚擦黑,谢孟夏就跑不动了,远远的落在后头气喘吁吁,伸长了胳膊哀嚎一声:“停,停一下,累死本王了。”
韩长暮和姚杳无奈的对视一眼,勒马而立,回首望着谢孟夏。
谢孟夏翻身下马,瘫坐在地上,死活不肯再起来了,摆着手喘着粗气:“我,我不行了,我,打死我,我也,我也不走了。”
姚杳小口小口的抿着水,让水在口中尽量停留的时间长一些,一本正经的笑了笑:“殿下,你这就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竟能跟着我们跑了半日。”
谢孟夏端着水囊,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
韩长暮顿时变了脸色,一把夺下水囊,面无表情的斥道:“殿下,这水要小口小口的抿着,照您这个喝法,别说三日了,半日也撑不住。”
谢孟夏噎了一下,艰难的开口:“久朝啊,我好歹也是你的表哥,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啊。”
没等韩长暮说话,姚杳就抓住了谢孟夏话中的重点,蹙眉疑惑道:“汉王殿下,您是公子的表哥,那,那您这,您这跟公子是亲戚喽。”
她磕磕巴巴的,有点理不清楚这个关系了。
前世的时候,她家里关系简单,除了父母就没有别的亲人了,等穿越到了这里,她又是在掖庭里长大的,对什么表哥堂哥,是一头雾水。
谢孟夏一脸懵的点头:“是啊,本王的生母,元后娘娘,正是韩王的亲妹妹,久朝是韩王世子啊。”
“韩王,世子。”姚杳张大了嘴,瞪着杏眸吃惊道:“是那位本朝头一个异姓王吗?”
谢孟夏偏着头:“自然就是他了,本朝还有别的韩王吗?难道你不知道久朝是韩王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