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菜了阿求伯!”

白辰虎着脸将人拉起来,往旁边一推搡,本被拉起来的白求又重新跌回了垄沟里。

白求手撑在地上,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完了,偷了这么多次,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他手撑在泥地里,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那什么——是小鹭和小辰啊,吓大伯一条,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儿?赶紧回去睡觉吧,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呢!”

“我家的地,我们啥时候不能来,倒是你,干嘛呢?该不会来拉屎的吧?”

白辰阴阳怪气地说着,还将旁边那两大袋青菜踢倒了,满满当当的青菜就这么水灵灵地滚了出来,沾上了泥土。

“诶哟,你小心点!”

白求心疼坏了,想要去捡,但被白辰拦住了,挑眉看着他,白求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小辰啊,大伯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这不是最近家里缺菜,就想着来你们这儿借几棵……”

白鹭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借?借菜还用带两个大塑料袋吗?你这‘借’的方式可真特别。”

“一点点,呵呵……借一点点……”

“一点点?你跟我说这是一点点?”白辰都要气笑了:“你知道我们家的菜卖三十块一斤吧,这两大袋加上你拔了没来得及装的,少说也有一百斤,一百斤价值三千块,够立案了。”

“立什么案?你吓唬谁呢就立案?!拿你两颗菜你还要让警察来抓我啊?白辰我跟你说,我是你长辈,一个房头的,你爸来了都还得喊我一声哥,还立案!瞧把你能的!”

白求原本就没把这两个“孩子”放在眼里,一开始是想着轻拿轻放,蒙混过关的,但发现白辰不吃这一套索性就不装了,甚至还想推开白辰,把菜捡了就走,但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他,高高大大的年轻人,就跟一座山似的,一动不动。

他更气了:“让开!要不然我躺地上了可不是你两袋破菜能打发的了!”

很多人在提到农村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到“淳朴”二字,但白鹭就是在乡野里长大的,她承认,淳朴占绝大多数,但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却是——“愚昧”和“刁蛮”。

古时候有句话,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

仔细想想不无道理的。

因为乡野田间受到的教育有限,为了生活,“斤斤计较”已经是本能,不贪小便宜已经是品德高尚了。

秦秀就是这样,她的大方只是表现在送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例如用两块钱种子育出来的菜苗瓜秧,自己腌的酸菜,晒的菜干,番薯干,那是送多少都不心疼,但要是有人敢偷了她一只鸡试试看,保准从村头骂到村尾,不把偷鸡贼揪出来绝不罢休。

白求,更是其中的极品。

“行了,阿求伯,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白鹭说道,“你以后要是缺菜,直接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给你送过去。”

白求听了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连忙点头:“好,好,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来偷了。”

白辰则趁机调侃道:“不过,阿求伯,你这偷菜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下次有机会教教我们呗。”

白求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鹭和白辰见状,便不再逗他,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阿求伯,以后晚上记得早点回家,别再在这儿偷菜了。”白鹭叮嘱道。

白求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记住。白鹭和白辰笑着离开了菜地,留下白求一个人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心想,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偷鸡摸狗了,不然被白鹭和白辰抓住,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白鹭和白辰走在回家的路上,白辰忍不住问道:“姐,你真的打算给他送菜吗?”

白鹭笑了笑,说:“当然,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得让他长点记性,过段时间再送,这样他才会真正记住这次的教训。”

白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继续走着,月光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夜风轻拂,带来了远处山间的气息。

白鹭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月亮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白辰,你觉得许老爷子在幻阵中会经历些什么呢?”

白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我相信许老爷子那么厉害,肯定能平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