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刘俭不慌不忙的说道:“杨太尉身体不适,权且将他带下去,送回家中,好生安置,然后再让医者给他好好调调病,然有病归有病,回头他身上的罪责还是要由他来承担的……以后再说,来人,送回府上!”
“你……”
王允指着刘俭,但刘俭根本看都不看他。
就这样,堂堂太尉杨彪在众人的言语逼问下,竟然被活活气的发了病,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随后被人送回家中治疗去了。
而此时此刻,不论是王允、淳于嘉等一众公卿,还是当朝天子,都没有人继续关注杨彪,他们的目光反而都集中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那就是刚刚在人群中站出来的刘俭。
“刘德然!刘皇叔!”刘辫怒道。
刘俭很是平静:“臣拜见陛下,拜见殿下!”
他很自然的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向着天子刘辩以及和太后行礼。
刘俭很懂规矩,没有任何的僭越之处。
何太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刘俭!
想当年就是这个人和吕强帮了他们母子,但是如今却也是这个人把他们母子给害了。
刘辩咬牙切齿的盯着刘俭道:“刘德然,刘爱卿,针对今日之事儿,你有何话说?你是先帝的托孤之臣,如今竟然纠结这些诸侯王来害朕,你居心何在?你对得起先帝的托孤吗?”
刘俭恭敬的向着刘辩长长的施了一礼。
“臣确实对不起先帝的托孤,臣这些年为大汉朝镇守北疆,安抚鲜卑、乌桓、匈奴,并致力使北疆富庶,令百姓丰衣足食,为大汉朝培育精兵猛将,并开拓产业,富我大汉子民……臣想要为陛下撑起半边天,但是,臣却疏忽了对陛下的教导。”
“臣国事处置的再好,却让陛下亲近小人,远离贤臣,将大汉朝弄成了这副模样。”
“臣随同一众诸侯王来此,以死向陛下觐见,但是臣并无资格担当首脑之人。”
“诸公之中,不论是辈份还是年岁,比臣要高大有人在。”
“只要陛下肯改正以往恶习,臣就是把这个头颅献到陛下的面前,也在所不惜。”
“今日这场合,本来没有臣说话的份儿,因为臣只不过是刘氏中心排名中游之人,臣只是想求陛下,还是要多听叔伯之言,”
“臣愿意为了陛下,为了大汉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说的虽然好像是在检讨自己,但实际上却是把刘辩噎的一愣一愣的。
只要是不傻的人,听了刘俭这番话,都知道他们君臣两个现在的错误到底是在谁的身上。
刘辩气的胸口来回起伏发抖,他颤抖的伸手遥遥指着刘俭,但是刘俭已不再搭理他,而是闪身退回到一众刘氏宗亲的阵营之中。
荀攸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有话想说。”
刘辩猛然扭头看向荀攸。
“你有什么好说的?”
“臣觉得,一众宗亲诸王既然进京,还当众拿出了证据,不管此事真否假否,陛下当先将涉事之人暂且监禁,回头交由廷尉细细查证,毕竟是谋反大案,陛下难道就这么放着不查么?”
荀攸这话句句在理。
不只是刘氏宗亲表示赞同,还有清流一系的人也是纷纷附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请求刘辩将王允,淳于嘉等人暂时监禁,毕竟事关大汉江山,刘氏宗亲们既然拿出了证据,那就多少要细细查证,就算他们是被陷害的,那总得先调查一下再说吧?
按道理来说,刘辩若是一个聪明人,在这种时候就应该顺坡下驴,将王允等人暂时先监禁起来,至于回头怎么查,再说。
再说了,王允等人其实和刘辩也并不是什么同盟,这些宗亲先前对刘辩也是形成了掣肘,将他们暂时关押,对于刘辩的立场来说并没有损失。
但刘辩这孩子偏偏很偏激。
他觉得自己的皇权受到了挑战,不论现在他们所提出的要求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刘辩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统统不予答应。
刘辩冷笑着说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朝廷中的臣子,是朕的臣子,朕想重用何人,想惩罚谁,想关押谁,那是朕的事,与尔等无关!”
这话一说出来,荀攸就立刻不做声了,他静静的退到了一边。
因为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地。
一众诸侯王见刘辩如此说话,顿时都怒了。
“陛下如何能出此任性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