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看出许攸将会逐渐失去袁绍的信任,而今日只是个开始。
对于一个会逐渐被袁绍冷落,不满的人,蒯越又何必多耗费自己那宝贵的心神呢?
袁绍也被蒯越的话将精神拉了回来。
“异度也觉得我们应该进兵长安?”
“当然了,公若制霸天下。称雄于诸州,只在今日!这是袁公与刘俭决生死的一刻,就算是再难,袁公也一定要挺住,万万不可轻易在这个时候言退。”
“那些劝公不进兵者,都不过是愚鲁之徒,短视之辈!”
袁绍听到这儿,顿时精神一振,他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感慨道:“有异度支持袁某,此事必成,咱们现在就出兵前往长安,与刘俭一决雌雄。”
“不可!”
杜袭道:“主公,三军士兵无战心,如何能与河北军决胜负?”
“况且,李傕临死之前已经指明,王允、杨彪等人乃是与他共同反叛朝廷的祸首,刘俭现在兵锋正盛。”
“公现在若率兵进入长安,岂不是与王允、杨彪等人同流?到时候刘俭再将反贼这个名头安在袁公的头上,又该如何是好?”
蒯越很是愤怒的看向了和恰。
“当此危难时节,还想什么名声?只要我们占据了长安拥立了天子,日后什么大义之名都在我们身上,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
和恰冷笑着:“那万一事情不成呢?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你!?”
听了和洽的话,袁绍顿时又再次犹豫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有雄心壮志,但是耳根实在,太软。
特别是一碰到手下这些优秀的人物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不同的意见,就更会扰乱他的思维,让他举棋不定。
蒯越见袁绍又摆出那副迟疑不决的姿态,心中很是焦急,他冲着袁绍长长作揖,喊道:“主公啊,关键时刻,主公万万不可以犹豫啊,这事关主公今后的生死,主公不可妄下决断。”
和恰在一边冷冷的说道:“正是因为事关主公的生死,才更不能够妄下决断,你这么说话,不就是在逼着主公赶紧下决断吗?”
蒯越听了这话,顿时也是语塞了。
因为和恰这话确实说的有些道理。
随后就见袁绍冲着在场的一众人挥了挥手,说道,
:“诸位呀,且不要争论了此事,且让袁某细细思之,待思虑清楚了,咱们再做决断,如何?”
众人一听袁绍这么说话,也就无可奈何了。
蒯越以及许攸等人都是心中焦急,毕竟每耽误一日,刘俭就会向长安更进一步,若是真的被刘俭抢先进入了长安,那以后可就的完了。
天下诸侯,恐怕只能一味防守了。
袁绍多思虑一天,那就对刘俭越是有利。
问题是所有人都想错了了袁绍,也都想错了刘俭。
袁绍没有着急向长安进兵,刘俭也没有着急向长安进兵。
在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之后,刘俭军便气势汹汹,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长安方向进发。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刘俭的目标是杨彪、王允等人,他要杀入长安,将这些叛逆之贼通通生擒斩首。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刘俭竟然在这途中暗自偷偷转兵,向着袁绍所在之地突然袭击了过去。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原来刘俭先前所打出的清军侧,还有弘农杨氏的财产尽皆抄没,这些事儿都不过是障眼法。
他真正的目地其实,一直都是袁绍。
兴平七年十一月十日,刘俭的大军突然杀到,他以措不及防的速度攻打袁绍的大寨。
这次进攻的时机发生的非常的突然,令袁绍措手不及。
刘俭分兵三路,分别攻打东、西、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袁绍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袁军的士兵数量依旧是很多,特别是败兵也在陆续的回到袁绍的大营,但是,他们的士气却是不够。
面对气势如虹的河北军,袁军的士兵们在心中本能的就有一种惧怕的感觉。
双方在营寨内外爆发了一场大战,此番刘俭手下的骑兵并未派上较大用场,但他手下的步兵在攻寨之时,也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刘俭先前在离开弘农之前,曾经大飨三军,振奋士气,还用弘农杨氏的大批财货来恩赏将士,将他们的士气提升到最顶层。
所有人都觉得刘俭这么做,是为了让河北将士用最高的士气和状态进入长安。
但是事实却证明,刘俭振奋三军士气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长安。
他先前大费周章打出的清君侧的口号,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迷惑天下之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一仗。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给袁绍重重的一击,将袁绍彻底的赶出关中。
此时此刻,只见漫天的火箭犹如飞蝗一样的射入了袁绍的大营之中!
帐篷被烧着了,粮车被烧着了,柴火堆被烧着了,战马则是被燃烧的火焰惊吓,到处奔跑嘶鸣。
现在的天气虽然已经逐渐转凉了,却还没有到起不了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