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发完了脾气,猛然转头看向何太后问道:“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朕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句话都不回答?”
何太后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我说什么,又有什么用?你是皇帝了?能够执掌整个天下,这天下的州郡,府库钱粮民夫都是你的,伱想怎么调用就怎么调用,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你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又何必来问我呢?”
刘辩听到这儿,顿时一阵语塞。
面对冰冷的母亲,刘辩甚至想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但是现在他心中实在是憋得慌。
而除了母亲之外,他也没有更多的能够与他站在一边的贴心人了。
想到这里,刘辩极力压制下了心中的无奈与愤怒。
“母亲,你不忘要了,朕与你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朕若是倒台了,母亲,你这个太后又岂能当的长久?”
“您会有好下场吗?”
何太后抚摸着玉器的手,不由一颤。
刘辩还是非常了解她这个母亲的,这句话也算是说到了其母的软弱之处。
“我不过是一介妇人,又能帮你什么?”
“关中如今乱成了这个样子。”
“董卓又在西北生了病,朝廷的府库钱粮都有欠缺。”
“你身为皇帝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又能做什么?”
何太后的话让刘辩顿时一愣。
是啊,他以往都是依赖其母,有什么事都跟他母亲说。
他母亲年轻的时候也能够替他做这种决定,但是这些年刘辩独揽大权之后,何太后便日渐少出现于一众官员们的面前。
何太后手中已经没有什么权柄了。
自己现在就是跟太后说这些事,太后又能如何?
也不过就是劝劝自己而已。
想到这儿的时候,刘辩心中很是悲凉。
然,不管怎么样,太后就算是不能帮他什么,但是把这满心的委屈给自己的母亲诉说一下,总是没问题的吧?
人得需要一个宣泄口!
“母亲,那个刘德然实在是太过分了。”
何太后一听刘辩说起刘德然这三个字,心中不由一颤。
其实,他多少也能够明白这位皇叔对自家孩儿的巨大威胁。
但她也没有办法。
这个天下,谁还有能力能治刘德然?
“如何过分了,你且说给我听听。”
于是,刘辩随即就将这次刘俭生擒李响之后,将他发配到京城的这件事对着何太后说了一遍。
刘辩说完之后,满脸阙青。
“那刘德然在司州立下了大功,声名远播,又是压粮价,又是收流民,又是平叛军,上至阀阅望族、中至豪强地主,下至普通黎庶,皆对他是交口称赞。”
“可是对朕呢?这次叛乱,所有人的怨气都放到了朕的身上,朝中虽然没有人跟朕说,但是朕现在也有心腹之人,民间的情报和人们对朕的风评,朕还是有所了解的。”
“朕现在就是害怕……民间有一种呼声,就是让刘德然取代朕成为这个大汉朝的皇帝!母亲,那样的话,咱们母子可就真的完了。”
何太后听到这,顿时一惊,说道:“应该不会吧?”
刘辩的表情颇为凝重。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些事儿就是会。
何太后的手有些颤抖。
她将手中的玉器放在了桌上,随即站起身,在厅堂中来回打着转。
良久之后,方见她筹谋已定!
朝中的事情,目前尽皆由王允,淳于嘉等为首的一众人操持。
而荀攸等清流党派,势力弱于王允,淳于嘉望族公卿势力,虽然现在也有一定的权力,却还不能与之相抗衡。
李傕和郭汜,虽然依旧在关中境内平乱,但他们两个在何太后眼中不过是两个征战之将,并不能对朝局起到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