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相国!”
“文优不必多礼,老夫适才有些紧急事,累你在此等候许久,文优莫怪。”
李儒急忙回礼:“相国言重了,儒岂敢。”
随后,又听李儒问道:“敢问相国,可是又在宫中行……那事了?”
董卓并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只是拍着自己的肚皮,惬意道:“唉,老夫为国操劳,殚精竭虑,甚是劳苦,故偶尔放松一下,却不过分吧?”
李儒对于董卓的心性甚是了解,一般这种事情,董卓是不愿意听人劝谏的。
但李儒身为董卓最亲近的辅吏,他觉得他还是提醒一下董卓为好。
“苗条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也,只是相国若要寻女子慰藉疲劳,大可派人在民间搜寻,哪怕是豪右之族的家中之女也可,只是宫中的彩女……若是事不外泄倒好,若是事有不秘,外泄,多少对相国还是有些不利。”
李儒说的这个道理,董卓也明白。
但他就是过不了自己心理的这道坎。
董卓不是缺女人,但是他就是对先帝刘宏所遗留下来的女人情有独钟。
上皇帝的女人,对于六十岁的老头来说,也算是满足了人生的一种遗憾之情。
董卓并没有理会李儒这一茬,而是岔开了话题道:“文优此来,莫不只是为了紧盯老夫的床帏之事吧?”
李儒见董卓如此说,知晓董卓是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过多讨论。
董卓不想谈,李儒也没必要一个劲的追着说,毕竟仔细想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只要谨慎一些,就无所谓了。
李儒当即道:“牛将军,吕都尉,共同派人从司州来向相国禀明,言袁绍派遣使者,想要与我军暂缓停战,待退了刘俭之后,再议诸事,”
“牛将军与吕都尉不敢擅专此事,特命人回京禀报,请相国定夺。”
“回禀之人末吏已经安排在好了,但事关重大,儒不敢托付旁人转达,故自来与相国商议。”
董卓适才还是笑容满面的神色收敛,逐渐露出了些许凝重。
他用手拍打大腿,皱紧眉头,似在考虑个中得失。
“袁绍的意思,是想先逼退刘俭,然后再与我军在司州争雄……看来,他很忌惮刘德然啊?”
李儒叹道:“说实话,莫说是袁绍了,末吏如今对于刘德然,也已经从先前的三分敬佩,到了如今的九分惊惧。”
“别的不说,单看这两年,他处理北境,愣生生让他弄出了个什么石墨和铁矿,竟然将困扰大汉数十年的鲜卑,还有幽并诸郡的乌桓全部收纳,我听闻乌桓人为了石墨,竟已经开始派遣民夫来河北境内填充徭役,还有大批的乌桓人进入了辽东,出徭役修建襄平城,”
“还有刘俭在幽州开渠,也是征调了不少鲜卑小部落的民夫。”
“刘俭用异族人在境内开展大型工程,减轻了河北境内的徭役,使百姓可以休养生息……唉,怕是用不了几年,天下诸牧守的实力,就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了……”
顿了顿,李儒又补充了一句:“相国也未必是了……”
听到李儒的最后一句话,董卓的心不由有些破防了。
其实,李儒说的这些话,董卓从今年年初开始,就已经有所了然了。
但他心中依旧还是有点不服气,同时还抱有期望,希望刘俭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只是碰巧才做了这许多大事。
你说他不服气也正常,董卓如今可是掌控着朝堂,刘俭虽然是州牧,但以地位而言,明明是董卓可以掌控并调动的政治资源更多……
但是,刘俭这些年做得这些事,董卓做到了吗?
别说做到了,就算是新政,他也会被刘俭牵着鼻子走的。
若说对于汝南袁氏,董卓的感情是恨。
那对于刘俭,董卓现在所抱有的感情——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