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元嗣这般说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与王公节并不相熟,先前也未曾见过,只闻其名,”
“这流言在我看来,毕竟还是虚大于实的,我知道很多人是不希望我进入司州的,他们想借此来阻挡我向王公节借道,”
“但不管流言乃是何人散布出来的,此刻已然是在军中越传越广,若非我特意阻挡,怕是军中人人皆知也。”
“如此,对我和王府君都有不利。”
韩浩听刘俭这般说,知道他也是左右为难。
“竟事关重大,且又事关我家王府君与左将军的声名,不容不谨慎处置啊。”
刘俭叹道:“何止如此?关键是,为了向王府君借道,连我师尊都亲自出面写书信了……我刘俭一人的面皮事小,但师尊卢公乃是海内名儒,我恐此事会伤及师尊的颜面以及在士林中的威望。”
刘俭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不是故意给王匡和韩浩难堪。
身为海内名儒,卢植所做的每一件事,还有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士林之中都有一定的表率作用。
当今天子为什么让卢植镇守东都雒阳?
不就是因为雒阳城附近的士族关系很是复杂,也只有卢植这样的人物在东都,才能摆的平吗?
而身为海内名儒,他所说的话和办的事儿,是不能在士林中惹出笑柄的。
积攒这海内名儒的声望需要数十年,但毁掉很有可能只在旦夕之间。
让自己的门生过河内境,结果到头来,王匡反倒是要埋伏自己的弟子……不管是真是假,这事儿对于卢植而言,在士林中算不算是笑柄?
这要不算笑柄,那最近几年好像就真没啥好笑的事了。
韩浩沉思了片刻,说道:“虽然是有人在背后恶意流言,但毕竟事出于我家府君,我等对卢公深感惭愧,韩某人这边有什么能做的,还请将军吩咐。”
刘俭略微琢磨了一下。
“元嗣,你们韩氏家族在河内也是大族,你本人在河内的威望也是颇高,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不把事情过于闹大,让旁人看了笑话。”
韩浩急忙说道:“将军,有什么需要韩某做的,但说无妨。”
刘俭道:“我想请元嗣与我一同写一封书信给卢师,将此间发生之事共同向我家卢师做一个阐述。”
“另外,请韩从事以韩家的名义声望,向我家卢师保证,坊间所传的一切皆为流言,王府君绝不会行不义之事,愿以韩家的名节作保,如何?“
此言一出,韩浩有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用韩家的名誉和声望来替王匡作保?
说起来,这事多少牵扯的有点儿大。
对于韩浩而言,河内韩氏家族的声望还是非常重要的,用家族的声誉来向海内名儒作保,这事情回头一旦有了变化,那对河内韩家来说,无异于在声名上就会有灭顶之灾。
到时候,韩家人在三河之地好几年都抬不起头来。
问题是,话都已经谈到这个份儿上了,特别是当着刘检的面,韩浩刚才还拍着胸脯给王王匡做保,说王匡绝对没有谋害刘俭的意思……眼下这封书信若是不写,适才所言岂不都是虚妄?
除非韩浩改口,不然这封书信他是写定了。
韩浩仔细的想了想,觉得王匡应该也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你要换成韩浩,现在站在王匡的角度上,他是绝对不会去谋害刘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