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俭一听这个,当场拒绝。
“杨主薄,那封信当初确实是我士纪兄派人从雒阳带出来,并托付于我转交于袁伯业的,但那封信的内容我却没有看过。”
“当初也只是因为益州距离我冀州实在太过遥远,且蜀道难于上青天,这关山险阻的,派人送一封信过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有负是士纪兄所托?”
“公路与士纪乃是同父同母所出,正是兄弟亲情血浓于水,故而我才擅自做主,将这封信转交给了公路,希望他能够帮忙从江南派人沿途看管,顺江逆流而上,带入蜀中,交与袁伯业。”
“只是我这个人呢,就是太过于轻信于人,好好的一封给袁伯业的书信,公路为什么要擅自拆开?如今惹下了这么大的事端,我岂能站出来替他做主?谁知道那封信经没经过公路篡改?”
刘俭的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
但只要是个明白人,就都知道他这分明是扯淡。
明明就是想挑拨离间,到头来还要装委屈,你说气人不气人?
可偏偏人家做这事之前就已经想清楚怎么办了。
人家现在就是占着理呢。
说实话,人家刘俭跟这事儿没有关系,他就是个带传书信的,你想让人家背锅,人家凭什么跟你一起背。
其实,袁术在派杨弘来之前,阎象和杨弘就针对这事儿对袁术做出了建言。
他们觉得刘俭肯定不会接袁术这一茬。
但袁术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他觉得是自己身为四世三公之后,是天生的贵人,袁基死后,他就是袁氏的下一代掌门人。
这天底下的人,只要是有士族身份的人,就应该对他无条件服从,无条件向他谄媚。
故而,袁术在来之前,让杨弘给刘俭带几句话。
其大意就是希望刘俭能够出手帮他。
而日后袁术在扫平了袁绍的势力之后,愿意分出汝南袁氏中的利益进行输送,来帮助他涿郡刘氏成为这个天下间有数的豪门贵族。
甚至就算是帮助涿郡刘氏继承某些特有的经学传承,成为阀阅之门,也不是不行。
但问题是,袁术现在提出的条件,若是在太平盛世,或许对刘俭还有些吸引力。
但是天下既然已经进入群雄逐鹿的模式,依靠变成阀阅之门垄断知识传承,进而收编门生故吏抢占资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那种旧有的垄断传承体制,就是刘俭在下一步,要完全破除的。
袁术现在拿这个当诱饵来钓他上钩,刘俭怎么可能会答应?
时代已经确定是在进步的,但袁术依旧墨守成规的想死守在旧有的体制当中……刘俭断定,将他从这个世间彻底淘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反正不论杨弘怎么说,刘俭就是不答应。
眼看自己这套说辞没有用,杨弘只能向刘俭说袁术的第二个诉求了。
“听闻袁士纪之子,现在使君处?不知可有此事?”
一听杨弘说起了袁宠,刘俭的心竟然少有的有些紧张。
他仔细的打量了杨弘几眼。
“不错,我收养了,在邺城,怎么了?”
杨弘恭敬地对刘俭说道:“袁氏宗主之子,客居在使君府上,我家袁公有言,袁家之子真是有福气,能在危难之时,承蒙使君收留,使君对于袁家之恩,袁氏中人永不敢忘,袁士纪与我家袁公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孩子也就是袁公从子,血缘最亲,杨某今日来此,还请使君能够送还袁家之子,由袁公代为收养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