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现了他当初对自己的诺言,在刘俭初掌冀州之时,举整个甄家之力,来帮助刘俭在冀州掌控大权,凌驾诸族。
刘俭在冀州能有今日的一言九鼎,不得不说,甄逸确实付出了很多的辛苦。
当然,他也不是凭白给刘俭做好事的,他是渴望将甄家绑在刘俭的战车上。
甄逸也是挺能熬的,多少医生说他一年半以前就该死了,可没曾想,他愣生生的又挺过了两个春秋。
或许,是当初与刘俭合作的成功,使他心中有了希望,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但不管当初如何,现在的甄逸确实是没了。
身为刘俭手下的得力干将,如今病重而亡,刘俭自然要亲自前往甄家吊丧。
甄家在河北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族,家公死了,四方吊丧之人甚多,不过论及身份,自当以刘俭为最。
到了甄家之后,甄逸的次子甄俨和甄尧亲自迎接了刘俭。
祭奠完甄逸的灵位之后,甄家的两位公子就引领着刘俭来到了甄家的后园正堂,并请刘俭位于上座。
甄逸去世不过三旬右二,他两个儿子如今也不过都是弱冠之龄,甄俨十六岁,甄尧十五岁。
不多时,甄逸的原配张氏则是带着她另外五个女儿,来向刘俭请安。
全家人都是身穿皂服,向刘俭请安。
刘俭颇有些尴尬,人家刚刚死了男人,全家人置办丧事还忙的脚打后脑勺,如今又都到自己这里来请安,实在是让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张氏带头,领着一帮子女给刘俭跪下,甚至就是她那最小的女儿甄宓,一个只有五岁的女娃,也跟着一起。
刘俭急忙虚手去扶,道:“嫂夫人,这是何故?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由张氏带头,一众甄家人不但没有起来,反倒是都“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特别是甄逸的妻子张氏,哭的最凶。
而那几个孩子,想来是事前得到了张氏的吩咐,也是一个劲的嚎啕。
五岁的甄宓也跟着咧嘴,但很明显,小姑娘根本就哭不出来,只能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
眼泪没看到,大鼻涕倒是流了一嘴唇。
谁能想到,眼前这吃大鼻涕汤的五岁女娃,竟然就是日后俏名流于后世的大魏文昭甄皇后。
刘俭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家子,叹道:“嫂夫人,有什么话,只管与我说,甄兄在世之时,曾与刘某有君子之约,他以甄家为后盾,扶某立于冀州,作为回报,甄家之事今后就是我刘俭之事,夫人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不必如此!”
这话一说出来,效果立竿见影,张氏瞬时就止住了眼泪。
她抬头看着无可奈何的刘俭,拜道:“承蒙将军不弃,还惦记着吾夫,他年纪轻轻走的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真是生怕将军嫌弃,不管我们了!故而适才方做此态,还望将军恕罪!”
“好了,好了!”刘俭无奈地伸手,冲着她抬了抬,道:“先起来,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说。”
“谢将军!”
张氏这才带着七个孩子,站起身来。
刘俭看着年轻守寡的张氏,还有他身后一堆小崽子,觉得牙花子有点疼。
那最大的孩子甄俨,已经十六岁了,而甄逸今年亡故乃是三旬有二。
也就是说甄俨十六岁就有了这个儿子,十五岁就让张氏怀孕了。
且听闻甄俨上面还有个哥哥甄豫没养活……那估计怀甄豫的时候,可能也就十三四岁。
刘俭又环顾了张氏身边这七个甄家小崽,从十六的,到五岁的,各个年龄段都有……
唉,从十三岁就开始破身要孩子,一要要到奔三十的年纪,真成!
难怪活这么短,这阳元泄的这么早,还生孩子生的这么疯,能活的长才怪了。
刘俭看向张氏,道:“嫂夫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能帮的,刘某人绝不推脱。”
张氏擦着眼泪,道:“夫君临终之时,曾有一夙愿,只恐将军不允。”
刘俭正容道:“何事?但说无妨。”
张氏垂泪道:“夫君遗愿,欲以我与将军为妾。”
“什嘛?!”刘俭闻言,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不光是刘俭,张氏的两个儿子闻言也有些傻了。
张氏见状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忙改口道:“适才一时情急,说错了,将军勿怪……夫君遗愿,欲以我长女与将军为妾,还望将军恩允。”
说罢,伸手招呼过自己的长女甄姜,来到了刘俭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