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董卓主动请缨进京相辅,在袁基看来却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
“叔父。”
“嗯?”
袁基尊敬的道:“叔父,依照侄儿看来,如今蹇硕已亡,西园八校的禁军皆归何进一人统领,当此时节,实在无需着董卓进京,此举恐多生支节,董卓在凉州手握重兵,但却需要我等在朝中供应其粮秣,不然其重兵在外皆为死局……可一旦来了京城?咱们有无能力制住此人?”
袁隗摇了摇头,道:“士纪多心了,董卓不过一凉州犬尔,纵然是来了京城,难道还嫩掀起什么风浪?”
“如今党锢已解,天下名士多有被各府征辟为官者,关东士族再次兴旺于朝廷,似董卓这等关西犬狼之徒,对我等而言,也只有甘为附翼一条路……哈哈,老夫实在是想不出,董卓若是进京来抢权执政,那对于天下士族来说,将是何等可笑之事,怕是他在朝堂之上,都未必能超过三日。”
“士纪,董卓已经六十了,不过是想给自己和后代寻个好归宿,故而在老夫这奋勇建功,不过如此而已,你无需多心。”
袁基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以董卓的身份,他来朝堂中抢权,这事听着跟乌桓人和匈奴人来雒阳吵着嚷着当三公一样,是极度的好笑,压根就不现实。
但不知为什么,袁基心中总是隐隐有几分不安。
“叔父,其实目下,蹇硕已亡,京中诸军皆为何进所掌,何进与宦官势不两立,等同于为我们所控制,这对我我袁家来说,实在是大好局面,何必多此一举让董卓进京呢?”
袁隗摇了摇头,道:“你啊,还是稚嫩!”
“蹇硕一死,何进掌兵,任他与宦官之间的关系再是恶劣又能如何?他却始终是姓何不姓袁!在身份上,他永远还是天子的舅父,太后的亲兄!”
“眼下他与张让,赵忠等人势同水火,但这不代表,除掉了十常侍之后,姓何的依旧愿意听命于我袁家,咱们利用何进掌兵,伱道何进就不是在利用咱们控制朝廷之势?”
“朝堂之上,没有完全的制衡,也不曾存在永久之利!你以为何进会甘心永远为我袁家所钳制?”
“自党锢解除之后,何进以大将军府的名义,征辟海内名儒三十余人入府,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跨过我们袁家和朝堂诸卿,直接向党人伸手,募为己用,其心思可知!”
“天子现在年纪是小,不曾参与朝堂诸事,但你要知道,天子终归是有一天是会长大的,而且他还是先帝的儿子,若此子类父,善阴谋权衡之术,一旦他长大亲政与其舅父联合,重新行之以先帝旧时之策,那这朝中的大好局面,是否依旧会向着我等,可就不好说了!”
袁基闻言,沉默不语。
袁隗叹道:“如今蹇硕刚死,张让和赵忠等人自危与何进势不两立,而何进为了博取关东士族的好感,也是欲致十常侍于死地,当此时节,我等召董卓入京,用其为何进的臂助,何进必会应允,毕竟他好歹也是大将军,董卓在名义上也是受其掌控,为他平添势力气势,他也是高兴还来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