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笑道:「监军亦是豪杰,俺先前曾观监军射箭,也是十有九中,又何必自谦呢?」
若是换成昔日的张飞,断然不会这般说话。
但如今,也多少能说几句客套的吹捧之言了。
吴岑虽然贪婪,但也不是那种没底线的人,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
他很喜欢张飞这位校尉,自打张飞当上了黎阳营校尉,给他上贡的财货隔三差五的就没断过,而且每次要办大事时,都会重重的砸上一笔。
再加上张飞的能力确实超群,将黎阳营的军士们操练成了比以前更为善战的锐士,这也让吴岑愈发的欣赏他。
一来二去,这位监营与张飞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益德,你是不是有事啊?若是有事就直说!你我之间,还何须客套?」
张飞长叹口气,道:「其实倒是真有一件要事,需要监军与俺,同时手书报备朝廷。」
「何事?」
「移兵讨贼!」
吴岑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黎阳营的军士奉命驻守黎阳,无事不可轻动,然若是遇到紧急战事,却也是可以移兵的。
如今张飞借口讨贼,要移兵,在规矩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可以,但纵观大汉南北各营,近年来很少有能成功移兵的。
只因若要移兵,必须要有营中校尉和监管谒者同时手书报备于朝,也就是说必须要主将和监军都同意。
但大汉各营的主将校尉,几乎都和朝中公卿沾亲带故。
而各营的监管谒者,却是清一色的宦官。
是故,各营的主将和监军,基本上都是势同水火,彼此不能相融。
要他们俩人同时达成一致,简直难如登天。
除非是雒阳方面的直接调令,否则各营主动远地出兵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目下,黎阳营看来就是一个例外了。
校尉张飞和宦官吴岑相处的犹如兄弟!
别人的兄弟情都是刎颈之交,张飞和吴岑的则是「贿赂之交」。
「往哪调兵?」
「魏郡阴安。」
「哦,那还不是太远,那边贼寇多吗?」
张飞肯定的道:「多,太多了!贼匪猖獗,若不早出兵治之,必成大患!监军可能也有些耳闻,俺张飞乃是冀州牧使刘德然的故吏之将,如今故交受任于冀州,受盗匪之患,俺此时出兵相助,既报国恩,也能维系私情啊!」
「嗯,益德为人义气,忠义两全,实是难得啊,我若不答应,岂不有损忠贞之名!」
吴岑把话说到这地步,毫无疑问自然就是答应了。
张飞闻言,嘴角升起了几分笑容。
他拱了
拱手道:「多谢监军相助!此番若能尽灭诸贼,解冀州之患,缴获的贼寇财货辎重,必当全部赠于监军!」
吴岑大义凌然的摆了摆手,道:「我哪里是那般贪图财货之人?益德莫小觑了我!」
说罢,便见他伸手从箱子中又拿出了一份虎纹晶卮,爱不释手的把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