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也知道,或许不得不用立牧的手段来使自己心安了。
刘宏看向了刘俭,问道:“德然,依你之见如何?”
刘俭郑重道:“陛下,臣以为陛下不止应该立牧,还应放权与其他刘氏宗亲。”
刘宏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刘俭的话中之意。
把刘氏宗亲立为牧使,不就是放权给他们了吗?
什么叫“还得把权利放给其他的刘氏宗亲”,其他的刘氏宗亲指的又是谁?
见刘宏似乎没太听懂自己话中之意,刘俭当即说道:“陛下,臣指的放权,是指陛下放权于各地的诸侯王也。”
此言一出,不止是刘宏,其后便是刘焉也愣在了当场。
董扶在一旁则更是显得尴尬无比。
谁能想到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遏制诸侯王乃是历代汉室帝王的行政要策,怎么可能放权给他们?
刘宏的脸色有点潮红,他心中虽然惊骇,但也知道刘俭不是那种随意向他胡乱放言之人。
刘宏耐着性子问道:“德然?你此言为何?”
刘俭郑重其事的道:“陛下,臣以为这些年来,诸侯王为历代君王所压制,不论是权势以及人脉,还有影响力在地方都已达到最低,根本对陛下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地方豪右已经完全凌驾于诸侯王之上。”
“宁负两千石,莫负豪大家!这是地方诸民心中皆有的常识,豪右的影响,在地方已经远远强于汉室,如今又逢黄巾,国力空虚,怕是十年之内,天下诸豪将在诸郡建立国中之国!”
“各地黎庶只认大族,不认陛下,若再不对地方加以钳制,则数年之后,必为我朝之大难!授予诸侯王开府之权,并非是授予诸侯王治理地方之权,只是让他们能够有一定的影响力能够牵制地方豪右,并与当地国相太守形成三方制衡之势,有利于陛下的皇权在地方重新渗透。”
“各地诸王经过数百年的压制,已解成庸才,纵予以开府之权,也根本不可能有能力为祸中央,此法不会让诸侯王的势力过于扩大,他们只会为陛下所用,当然,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具体是否采用,还得要靠陛下自决。”
刘宏听了刘俭的话,沉默不语,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但刘俭能够通过刘宏的面色看出来,对于这件事,刘宏并不是完全排斥。
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相信权衡利弊之后,你这个善于诡诈之谋的皇帝,一定会下定决心授予诸侯王开府之权。
如此一来,自己今后在地方的压力就可以减弱许多。
随后,刘宏又开口了:“立牧之事,朕觉得正如两位爱卿所言,眼下时局非常,当更改地方抓手政务,非得以刘氏宗亲统率地方不可,只是万事开头都需要徐徐试之,不可全面更制,以免出现动乱,朕觉得,可先少立几位牧使,以观后效。”
刘俭和刘焉听到此处,心知此事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