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县令呆愣愣的看着刘俭,随后拿起剑,跌跌撞撞的向着县署的后院蹒跚而去。
刘俭使了一个眼色,程普随即跟上。
不多时,程普回到了刘俭面前,言真定县令已横剑自刎。
一直在旁边看着刘俭处置真定县令的孙瑾和常山王刘暠都是脸色煞白,未发一言。
他们万万不曾想到,只是一顿席宴,刘俭就将此案了解,而且还做得这么绝!
先前即使知道了真相,刘俭也一直是秘而不发,依旧命人与甄家购置军械物资,直到物资进了三家豪右的邬堡和真定县令的私宅,刘俭才突发制人,且一击必中!令对方毫无翻盘的余地。
刘俭看向刘暠,道:“大王,藏匿汉军军械,祸可及族,那三家豪族邬堡内的财货,可抽足数量赔于大王,不至于让大王有所损失。”
刘暠闻言,却没有丝毫兴奋之情。
相反,他与孙瑾的脸上皆有担忧之色。
“德然,有一事,你可考虑过?”
“大王所言何事?”
刘暠叹道:“冀州不同于别州,望族豪右极多,彼此盘根错节,当年三互法立时,幽、冀二州的长官曾‘久缺不补’,你今日虽然人赃并获,可立惩真定这三家豪右,但寡人恐常山与临近的钜鹿两地的望族,会有所不甘,少不得要从中使隙,更会因此事而闹将起来。”
刘俭闻言笑了。
“这事我也想过,若是真到我能总领冀州之时,却是不怕,但是现在,我在冀州时日尚浅,还需谨慎从事,既然此番出手灭了真定三豪,那自然也要想办法安抚附近的诸豪。”
“所以,我思之,真定程、郭、王氏三族,这次的罪一定要的重,最少也是要定个私藏官署军械之罪,禁锢三族,抄没全产,一则可谓震慑。”
“二则,这三族全产,若是尽被抄没充公,自然会引起常山与临近的钜鹿两郡国其他豪右之家的警觉与不满,故我思来想去,三家私产,分于大王一份,官署抄没一份,其余的良田和宅邸,可贱价卖于两郡诸豪,如此便不会使常山和钜鹿诸家,有所异动。”
“分而食之?”一旁的孙瑾闻言恍然而悟,心中对刘建升起了钦佩之情。
刘俭点了点头。
与常山国和钜鹿郡的诸豪一同分割三家产业,其实刘俭是不愿意的,但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摆平地方豪右门阀之前,这也是一个既可以对豪右动手,同时又不会激反其他豪右的办法。
所以,他也只能使用两千多年来,被世人不断改良,屡试不爽的一大战术。
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打压一批,逐渐消除派性。
他今日牛刀小试,为的也是日后他成为一方霸主后,将这个办法更加娴熟的使用在地方。
一旁的孙瑾摸着下巴,道:“方伯此法,确实可行,只是还需有一名在冀州知名,深受诸族信赖的人物替方伯和各地诸豪穿引才是。”
刘俭问道:“孙相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给我吗?”
孙瑾道:“有!”
“何人?”
“钜鹿田氏,有一人为诸郡士门所重,昔年曾被太尉府征辟,推为茂才,官至御史,后弃官归家,据传其人刚正不阿,出言耿直易得罪人,姓田名丰,若有此人牵线,此事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