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暠忙道:“是,是,德然所言甚是!”
刘俭又问赵珺道:“甲胄兵械可齐全?”
“并不齐全,很多兵士手中没有趁手的军械,弓弩也多是乡里诸户相赠,两千人中只有三百余人有薄甲护身。”
刘俭皱起了眉头:“这般装备,若要与贼寇较量,却是难了。”
“方伯有所不知!”
一旁的常山县令急忙解释道:“常山国刚刚经历过蚁贼之乱,仓廪府库皆为蚁贼洗掠一空,如今县中所余粮秣,也不过四千石,仅可支撑一月,一月过后,怕是就要在民间征粮了。”
刘俭看向赵珺道:“义军的状况,真如此艰难?”
赵珺的脸色颇为难看,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俭看向孙瑾,道:“真定之地乃常山在太行之门户,不可不慎,在常山国内需整备完整前,切不可亏待了义军,特别是粮草和装备之事,还需解决。”
孙瑾点头赞同:“方伯所言甚是,只是常山国诸县经过蛾贼动乱,库府皆空,不但军械甲胄全无,粮秣余数不多了,短时间内,怕是……”
说到这,孙瑾苦恼的摇了摇头。
刘俭突然看向一旁没事似的刘暠:“大王,借一步说话。”
刘暠没明白刘俭为何突然要跟他私聊,但既然他要谈,那就谈吧。
刘俭让诸人在厅内安坐,随后引着刘暠来到了厅堂之外。
“大王,你也听到了,如今真定义军缺少军械粮秣,此乃常山国危急存亡之秋,我有条渠道,可找中山无极甄氏,从其处购置铁器马匹和粮秣,供义军为大王守境戍边,只是还需大王拿出财货,供以用度。”
“什么?!”
刘暠闻言大惊:“让寡人花钱?”
刘俭心道:多新鲜啊,你不掏钱,难道我掏?
“大王,义军将士是为你常山国戍边抵贼,大王的封国田亩,皆在常山境内,”
“义军若垮了,褚燕在常山纠集乡民,扩充实力,肆虐县署,大王就有性命之危,”
“当此时节,舍些财货,保住根本,又有什么关系?”
刘暠哭丧着脸道:“德然啊,不是寡人吝啬,只是寡人手中,确实无有余财,”
“德然需知,祖上封国,历代为国中豪右望族收买,耕地徒户,在灾年皆投身望族为奴,”
“似寡人这等食田禄的诸侯王,已是穷困潦倒,能自养自足,就很不错了。”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刘暠心中发毛。
“德然为何这般表情?”
“大王休瞒我!”
一句话,诓的刘暠额头直冒冷汗:“寡人瞒你什么了?”
“大王,我先前已经打听清楚了,大王在位三十二年,头二十年确实过的清苦了一些,”
“但熹平元年,大王请曹节,段颎代为呈禀,言租逯渐末,国将不国,请天子加封土地,”
“并请耕者五百户,陛下恩准,加封食邑,并拨于耕者……”
刘暠的脸色很难看。
“前番蛾贼攻略常山,大王弃国而走,但为何偏偏要遁入山林?”
“想来就是辎重财货颇多,让往别郡他乡,恐遭觊觎吧?”
一番话,把刘暠说的垂头丧气,叹息不语。
“大王,这可是为你保全封国,你若是不想出资,那就任凭义军自灭,”
“到时候褚燕打进常山国,大王是想继续弃国而走,还是将一身家资送给褚燕养寇?”
“德然,别说了,别说了……寡人助义军养兵还不成么?”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