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俭仔细打开,却是尚书台的去年的两份归档公文。
其中一份,是记载去年的下半年发生在益州巴郡的一场战乱,板盾“蛮”连年反叛不息,益州诸事难通雒阳,直到去年曹谦为巴郡太守,宣诏抚慰,事情才告一段落。
而另一份,则是记载了历年来‘大疫’次数,根据公文记录,全国每年波及至一州以上的大疫最少有一次,更不用说小地方的疫情,那更是林林总总,不可胜数。
卢植捋着须子不说话,只是让刘俭看完后,方道:“你可知晓为师今日为何要给你看这两份简牍?”
“知道。”
“且试言之。”
“老师给学生看这两份简牍,正与学生适才所言不谋而合,学生言这天下早晚会乱,而去年则是板盾“蛮”反叛平息的头一年,但细细回想,大汉这些年来,哪一年不在应付着叛乱?”
“光和五年是板盾“蛮”叛乱,光和四年是交趾人梁龙复反攻破郡县,光和三年是庐江黄穰起兵,光和二年是巴郡之叛,光和元年是南海太守孔芝造反,熹平五年是益州郡叛……”
“是啊。”
卢植打断了刘俭的叙述:“光和年间的每一年都有叛乱,往前倒推就是熹平年间也是一样,每一年都会有叛乱,或是夷民或是地方豪右之辈。”
“至于老师给我看的这份关于去年大疫的记录,大疫也是每一年都有。”
卢植皱眉看向刘俭:“你可知这是为何?”
“政令不通,流民和氓首激增,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因为没有生计,死人愈多,死的人越多,自然瘟疫就多,自古常理,没有办法。”
“唉!”卢植长叹口气:“乱相之显啊,瘟疫太多,是因为各地流民死者甚众,无法防治……那另外一项,为何大汉每一年地方都会有叛乱?依老夫之见,这绝非寻常,你觉得呢?”
“学生想不透。”
卢植眯起了眼睛,道:“你当真想不透。”
刘俭肯定地道:“当真想不透!”
卢植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明白,不是刘俭想不透,是他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