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士徽的事情,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既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适才突然把这个问题抛出来作甚?直接质问士燮,或是下旨捉拿士徽便是了!
士壹再次低头看了看跪倒在地上的士燮,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是皇帝借这件事再考验兄长……也是在考验士家!
兄长若是没有为士徽隐瞒,士家当无事。
若是适才,兄长在皇帝的面前,有故意包庇和隐瞒之举的话……那他俩会是个什么下场?
想到这,士壹额头上的冷汗凄凄而下,他赶紧放下茶盏,也从席间起身,和士燮一样扑倒在刘琦的面前。
看着士家两兄弟惊恐的样子,刘琦心中有数了。
士徽不是个安分的主,这他本来就知道,历史已经给了他答案,任凭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改变他对士徽的看法。
他眼下就是要看士燮会不会对他说实话。
若是士燮现在这个当口就敢欺瞒他的话,那也就不用士家去帮他勾结袁谭了,这些人不可用。
不可用的人,养着也没用了。
但还好,他们还算不错,挺诚实的。
刘琦随意地一挥手,笑道:“别这样,起来吧……难得士公如此忠心,在朕的面前,也不肯包庇儿子,唉,你这样子,反倒是让朕有些羞愧了。”
士燮磕头如捣蒜。
“老臣岂敢欺瞒陛下!那逆子年轻,性格又刚烈,做事不分轻重,全凭一时喜恶,老臣不得已,就顺水推舟,用他的这个顽劣性子助陛下成事,本想替他遮掩,日后再善加教导,不想却被陛下一眼看出天机,是老臣的错!”
“好了,好了,朕不也没说什么吗?”刘琦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冲着士燮挥了挥手,道:“起来吧……其实你说的这些,朕都能够理解,毕竟,朕昔日也是荆州牧的儿子,靠的是承继荆州而平定四方,一举荡平天下……这丢了基业的苦涩和落差,朕多少能理解一些。”
顿了顿,却听刘琦道:“若是换成朕在令郎的角度上,朕做的只怕也未必比他好。”
士燮听了这话,真是感激涕零。
“陛下如此恩义,老臣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刘琦又道:“不过,令郎这等脾气秉性,虽显耿直,但做事未免太不周密,你士家也是交州大族,日后也将是天下望族,若是由令郎这样脾气的人掌舵,未免有些让人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