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从朝堂回了后宫之后,就显得异常愤怒。
他屏退了左右,自己缩在宫室中,拿着龙案上的简牍,将那些空白的简牍一卷一卷的扯烂,然后将那一条一条被自己扯烂的木犊片全部扔在了地上。
扯烂了所有的简牍和木犊似乎还不够过瘾,刘协又在那些简牍上狠狠地踩了好几脚。
最后,方见刘协痛苦的坐在台阶上,捂着脸放声痛哭。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他从一个懵懂的少年逐渐进入了青春期,他懂的东西越来越多,想要做的事也越来越多。
但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面前的阻力也越来越强。
自己不过就是想杀一个篡位的叛臣,却都做不到!
他提的也不是什么无礼的要求,自古以来,哪一个君王会容忍自己的下辖有想要造反称帝,谋取自己江山的臣子?
不论这个臣子是不是宗亲,哪一个君王会不让他死?
但是今天,王允联合朝中诸臣将这件事给拦下了。
其实在潜意识里,刘协也知道王允其实也是有他的意图……毕竟,整个大汉朝已经分崩离析,天下诸州,十分有七分已是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各地诸郡的牧守,能对朝廷抱有忠心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目光毒辣的王允,深知一举一动都要慎重而行。
但他的做法错了,刘协现在处于青春期,可以说是血气方刚。
十四五岁的少年,心理最是叛逆,且认为自己已经长大,对待长者的教导和教训,一般都会怀揣着一种不服气的心理。
对于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来说,循循引导有时候尚且不够,更何况是王允并没有时间对刘协循循善诱,很多事就擅自做主,这样更加引起了刘协心中的不满和叛逆之情。
刘协坐在台阶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久之后,心情才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良久之后,刘协招呼殿外的小黄门进殿。
“招呼荆州的使者,让他们三日后来内宫一次,朕要亲自设宴,为他们送行。”
……
刘协在宫殿内生闷气,王允那边也大发脾气。
他发脾气的对象不是天子,而是吕布。
一众臣子和将官出了德阳殿,王允便将吕布招呼到了一边,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
吕布气的满面通红,双拳紧握。
他语气冰冷地对王允道:“太傅,吕某也只是就事论事,以理论之,那刘璋确实是忤逆之臣,其兄刘诞亦是当初被太傅遣往益州,吕布又没说一定要陛下处置刘璋,只是让那刘诞上殿,何错之有?”
“别当老夫不知道!汝定是收取了那刘伯瑜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