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寒暄过后,随即一同返回州府,刘表设宴亲自招待蔡邕,并着自己麾下有名望的荆州士人和名士作陪,场面可算是空前热烈。
便是庞德公和司马徽当年来襄阳,也未曾受到了这般的待遇。
酒宴之上,蔡邕自然也是见到了他的女儿,蔡琰。
父女相见,自然是悲喜交加,心情之复杂不能言表。
“父亲……您还好么?”看到蔡邕时,蔡琰的眼泪差点没涌出来。
“昭姬!”蔡邕急忙拉着蔡琰坐下,满是欢喜的上下打量着她。
少时,便见蔡邕感慨道:“大了,俊俏了,再过几年,怕是为父也认不得了。”
刘表笑呵呵的举起酒爵,道:“诸位,今日蔡家父女在咱荆州重逢,这真是可喜可贺的一大幸事,伯喈公和昭姬一个是荆州的恩人,一个是咱荆楚的五业从事,为了荆楚的学宫之盛都大有贡献,今他们父女重聚,咱们当共贺一爵!”
在场诸人皆高举酒爵,道:“敬伯喈公!敬蔡大家!”
蔡邕自打到了襄阳,一直都是以假笑示人,唯有此时才是真乐。
他颤巍巍地举起了酒盏,连声道:“多、多谢,多谢诸公!”
说这话的时候,蔡邕的话音都有些颤抖了。
众人共饮一爵之后,蔡邕感慨的望向蔡琰,眼眸中尽是关怀之情。
“昭姬,你这些年在襄阳过的如何?”
蔡琰轻轻地擦了擦眼泪,道:“父亲放心,女儿在荆州日子过的很顺,刘荆州和刘郎对女儿都很好,女儿如今不但是衣食无忧,还被刘荆州委任为从事,有幸参与《汉记》《汉书》等作的编撰,刘郎更是待女儿甚好……”
蔡邕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住了。
刘郎?
这称呼算是怎么回事?
刘表笑呵呵地道:“伯喈兄今后在襄阳,大可放下俗事,与昭姬一同治学,一展生平之抱负,每日沉浸于经学和古曲之中,岂非人间至乐之事?”
刘表的话音落时,众人都纷纷拍手称大妙。
蔡邕的表情却显得非常严肃。
少时,却听蔡邕缓缓开口道:“刘荆州一番美意,蔡某感激不尽,只是蔡某的故宅在吴地,眼下无人照看,老夫这一次从陈留离开,为的就是返回吴地故居,前往吴郡,每日读经弹曲,了此残生,荆州虽好,却终非蔡某可居之地,只怕不能承刘荆州的一番美意了。”
刘表见蔡邕当厅说要去吴郡,而不留荆州,大感没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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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良急忙起身,道:“蔡公此言差矣,如今这天下纷乱,若要说天下士子躲避战乱、安心治学之所,非荆州莫属,吴郡虽然也可躲避战祸,但终归不及我荆州富庶安宁,刘荆州一番美意,蔡公何必执意拒绝?”
蔡邕很是认真地道:“吴郡虽不及南郡,但终归是老夫故居之地,那里的一草一木老夫都熟悉的很,荆州再好对老夫而言终归也属他乡,不可同日而语。”
蒯越起身道:“伯喈公,吴郡如今在孙坚手中,公可知晓?”
蔡邕淡淡道:“知道。”
“伯喈公可知,那孙坚何等样人?其人乃是武夫出身,生性好战嗜杀,昔日的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皆亡于其手,此人绝非善类,公若往吴郡,岂能安泰?还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