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凉州贼,莫要让他们走脱了!”
“能杀一个是一个!”
山谷中的喊杀与叫喊声响天彻地。
凉州军的兵士们拼死向着谷外冲去,他们拼死在典韦、严颜一众阻拦的步卒中,冲开了一条血路。
荆州军后方的防线毕竟还是以步兵为主,想要阻挡住西凉军的冲锋,实在太难了,山谷之内的喊杀声,随着撤出去的凉州兵将越来越多,动静也开始逐渐变小。
而剩余的那些,走脱不了的凉州兵士,在绝望与无奈中,只能是高声呼叫:“投降,投降!”
“我等投降啊!”
适才还是喊杀声遍地的山谷,此刻到处都是一片痛哭之声。
甘宁和孟达浑身浴血的赶到了刘琦身边,他们两个人适才率兵上山与西凉兵搏命,皆是身先士卒,各自也都挂了彩受了伤,但看着却是异常的兴奋。
孟达向着刘琦拱手道:“府君,李傕好像是受了重伤,徐荣保护着他遁走了,眼下以董旻为首的,陷落在谷内的凉州军,大部要求投降,咱们应该如何?”
刘琦抬头望向不远处那一片血腥的战场……
“活着的战马多么?”
甘宁舔了舔嘴唇,笑道:“有不少,但死了的更多些!”
“收缴战马,军械,甲胄,箭支……至于那些投降的凉州军士……杀掉,一个不留!董旻暂时关押,另外派人去追查李傕和徐荣的踪迹,他们入是逃走便罢了,但千万小心他们去而复返……毕竟这两个人,可都是善于用兵之辈。”
甘宁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酷的微笑:“杀人我在行!那些投降的凉州军士,我去屠之!”
说罢,他立刻领人转身又奔赴战场。
孟达则是犹豫的看向了法正。
法正轻咳一声,对刘琦拱手道:“府君乃是当世名士,以仁义治邦,为何容不得西凉降兵?传出去,恐惹人心寒。”
“我当然能容的降卒,但也要分分地方。”刘琦眯起眼睛,言道:“换成其他的州郡,若有降兵,我一概接受,绝无不纳之理,但凉州边郡不一样,这里以武为尊,羌叛屡起,不尊王化,且董卓麾下的这些西凉兵皆虎狼心性,不懂感恩……”
说到这,刘琦看向法正,道:“我要与董卓斗,就必须尽快的在凉州找到盟友,可是孝直你也看到了,我前番派人去说那些豪强和羌帅联合抗董,他们却支支吾吾的皆不敢应,为什么?因为董卓常年的杀戮已经深入其心,他们害怕董卓,怕被报复……所以我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董卓能杀戮,我亦能杀!董卓能取他们的性命,我也可以取!跟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不能讲仁义礼智信,他们不懂那个,也不信那个!你越是跟他们讲礼仪,他们反倒是越不把你当回事,觉得你是软弱之辈!唯有让他们怕,让他们惊恐胆寒,才能使其宾服,这是凉州这地界的规矩。”
法正闻言沉默了。
他有心想反驳刘琦几句,但发现却无从反驳。
刘琦伸出了两只手,自己静静地看着。
人活在这个世道,想要立于不败之地,有两样东西不可缺。
一为教化,二是拳头。
在荆州那样的学风繁盛之地,要用礼仪教化去收拢人心来养拳头。
但在凉州这蛮荒边塞……却只有拳头才能打出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