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伸手拍了拍黄叙的肩膀,道:“你已是立下大功,已是无需在追了,邢司马为了援你受伤,你速速保护其归营,这关上之事,自由为父处置。”
“唯!”
江关之上,严镛受了黄叙一刀,胸口鲜血横流。
他与旁人不同,毕竟已是奔六十岁的年纪,血气亏体质弱,这一刀换成壮年人或许只是普通的刀伤,但对于严镛而言,却很有可能产生致命的威胁。
严镛骑在马上,左右摇晃,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而他的身边,一群护卫则是拥簇着他奔西而走。
“都尉,眼下江关已失,我等该当如何?”
严镛面色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晕倒,他喘息着言道:“转往白帝城,在白帝城固守,然后驰书绵竹,请主公速速发兵救援……”
话还没等说完,突听远处传出了一阵响亮的口哨声。
严镛眉头一皱。
抬眼望去,却见一支轻装简行,约有数千的人马从远处的山坡上冲了出来,横拦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严镛等一众败兵去往白帝城的去路。
为首的战将,不着甲胄,身披大红蜀锦罩服,头上插着翎羽,在山坡前往来纵横骑马,身上还不时的发出铃铛声响,很是嚣张。
严镛捂着胸口,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处来回纵马,还不停摇摆着身上铃铛的甘宁,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他虽然没有见过甘宁的面,但却听说过他的大名。
这小子是蜀郡甘氏中人,出身大豪,年轻时仗着家族势力尽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后来还凭借着其族中之势当了郡丞,在严镛眼中,甘宁这样的人就是宗族中的祸害,专门到人世造孽的,死一百次都是死不足惜。
而事实上,此番甘宁背叛刘焉失败之后,他的家族在蜀郡确实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就算是他能带族中人撤离益州,但几代基业田产却是带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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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创下了泼天的大祸,但此刻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内疚,还是这般的恣意妄为,严镛实在不明白,这小子是如何想的!
严镛深吸口气,然后冲着甘宁高声喝道:“逆贼,有何面目出现在老夫面前?不惧死乎?”
“吁,吁!”
甘宁拉住马缰,使劲地让自己的战马停在场间,然后让战马在原地两前蹄抬起,秀了一个闪亮的驭马姿势。
少时,待马蹄落地,甘宁很是骚气的一甩身后的蜀锦罩服,然后哈哈大笑道:“严都尉,久仰大名,怎么今日这般狼狈?哪个贼子将都尉伤成这个样子,难道荆州人的本事这般了得?连这高耸的江关都能强攻而下?”
严镛被甘宁臊的满面通红,气血上涌,胸前的伤口出血更甚了。
“贼子安敢羞辱老夫!今日与你不死不休!”
说罢,便见严镛强撑着起身,招呼麾下将士强攻甘宁。
江关的将士们分为三部,分为左,中,右三翼,开始向着甘宁等一众突击。
甘宁似乎早有准备,他哈哈大笑,将手中的战刀举起,高声呼喝道:“儿郎们,随某杀过去,杀了严老贼,咱们便逃出升天了!日后杀回益州,可尽报往昔之仇!”
“杀!”
甘宁身后,三千死士如同一群蓄势待发的饿狼,拼了命的向着严镛军冲了过去。
甘宁本人则是当头纵马驰骋,他一脸狂笑着奔驰入了严镛的军阵,手起刀落之间,溅起了一团团的血雾,而他身后的士兵亦是在他的带动下,士气愈发高昂,战力愈发强盛。
严镛捂着胸口上的伤口,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那些如同虎狼一般的敌军士卒,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都是何人麾下的士卒,竟这般善战?莫不是青羌之卒乎?”
严镛麾下,知晓事实真相的一名军候道:“都尉,末吏来江关前,曾在蜀郡任职,知这些兵卒皆乃是甘宁麾下之卒,由甘宁一手操练而成,他们当中的精干,大多是甘宁为寇时的附庸,后皆在蜀郡军中任要职,乃是其统兵的得力臂助!”
严镛闻言,惋惜地摇头:“老夫本以为这甘宁不过区区一介纨绔郎君,仗着家族势力为非作歹,不想其本人居然有这等雄才……唉,若早知如此,劝主公将其收于麾下,必可成益州一大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