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看了刘琦那副自信的表情,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这小子如此托大……该不是雅儿与那陶商已经?
应该不会的,老夫的女儿,想来还不至于这般没有眼光吧?
那两个女儿眼下才至新野多久呀?就能干出这事!不信!老夫万万不信!
我的女儿我清楚!
刘表开始下意识的进行自我催眠了。
强压住了心中的不安后,刘表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自信之色:“老夫的女儿,老夫最是清楚,你年纪轻轻懂个什么?罢了……咱们今日且不谈此事了。”
不谈就不谈。
刘琦所谓的道:“那父亲想与孩儿谈些什么?”
刘表眯起眼睛,道:“我这有两份从汉中送来的书信,想要与你一观。”
刘琦一听事关汉中,知道刘表说的是正事,随即正襟危坐,认真的聆听刘表所言。
刘表站起身,转身进了他书房的内室,少时取了两份缣帛出来,放在了刘琦的面前。
“这是……”
刘表缕着胡须道:“这是从汉中来的两份书信,汝且猜猜,这是谁人给老夫写的?”
刘琦一听是从汉中来的书信,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
“是贾龙写来的?”
刘表笑呵呵地道:“你这小子,就认识一个贾龙,汉中郡偌大之地,全境几与一州无二,难道就没有别人能写了吗?”
刘琦一挑眉毛,奇道:“汉中能写信的人倒是不少,但与我们有联系,也不过只有贾龙一人而已啊。”
刘表道:“难道,你忘了你那位宗内的阿翁了?”
“陈王?”
“嗯。”刘表点了点头,将第一封书信塞给了刘琦,道:“陈王自去年起便一直在汉中相助贾龙对抗蜀中兵将,也正是因为有了他的相助,贾龙才得以在房陵县站稳脚跟,并继续向汉中进兵,去年冬至前,汉中除了本地的郡守苏固之外,尚有从广汉郡那边赶来的蜀中二教,一为天师教的张鲁,二为五斗米教的张修,这两教在蜀中一直以来都是布道多年,手下信徒数量甚巨,”
“他们到了汉中,几方势力多番大战,最终汉中郡守苏固先是战败身亡,南郑为二教所共取,而入冬之后,几方势力便也没有再行征伐了,一直拖到今年开春,才偶有几场战事,贾龙凭借着陈王麾下的精悍兵卒,力压蜀中二教,逢战必胜,二教之人只能躲藏于南郑而不敢露头……”
刘琦听到这,不由感慨道:“不想陈王麾下的兵力居然这般之强。”
刘表叹息道:“陈王麾下的步兵和马军皆属弱旅,不成气候,唯独他的弩兵可谓是独步天下,他自中平黄巾贼寇祸乱天下的那年间为了守备陈国,便一直是倾其所有在置办强弩,如今数年已过,其强弩储备之量几为天下之最,少有人能与之比肩,他也是凭借着这支强悍的弩兵,才能在汉中协助贾龙力压蜀中二教。”
刘琦疑惑道:“久闻陈王麾下的弩器极多……只是我不懂,旁人扩建军伍,皆以马军为主,各方势力若要扩军第一件事必为买马,可陈王为何偏偏不买战马,偏要收集弩器?”
刘表叹息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猜,只因陈王本人喜射,有一手百步穿杨之绝技,再加上陈国临近豫、兖等诸多中州大郡,黄河流域的工坊皆传承数百载,能够巧匠极多,与其去北地购置战马,反不如将财货投入在中土的强弩上,反而更见成效。”
刘琦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桌案上拿起那封陈王写给刘表的信。
读完之后,刘琦皱起了眉头:“陈王要返回东都雒阳……因为与京中要人有大事需筹谋?”
“是啊,陈王一走,怕是贾龙在汉中就独臂难支了,不过陈王毕竟不是我们的附庸,而且就地位而言,还在老夫之上,咱们做事也只能是求他,怕是指使不动他。”
“与京中人有大事筹谋?这个节骨眼上,他能有什么要事?”
刘表呵呵一笑,道:“陈王如今已是储君,当今天下,能对他称得上是大师的,怕是只有一件了。”
父子俩对视良久,半晌方才一同幽幽开口道:“诛董卓。”
说罢,却见刘表长叹口气,无奈道:“果然,你与为父想法一致。”
刘琦搓了搓手掌,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按道理来说,今年已经是初平三年,而且眼看着就要入夏。
按照历史的进程,董卓就是在这一年的五月左右被王允和吕布弄死的……就历史上而言,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