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在蜀中就有谋反之嫌,今日若不杀你,我如何对得起我父亲的嘱托,又如何对得起我自己?
刘瑁低声吩咐严颜道:“稍后入了帅帐,休问其他,我与他谈事,你可乘其不备,出手杀之!”
严颜没想到刘瑁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他低声道:“眼下正值大战,西凉军就在寨外强攻,乃是生死存亡之际,如何能便诛主将?此举岂不为三军所忌?”
刘瑁咬牙道:“正因为大战在外,又有荆州军来援,三军将士此刻都冲杀于外,这帅帐周边,贾龙的亲兵不多,剩余的皆是汝严颜心腹之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稍后进了帐内,你趁其不备,将其手刃,我再下令行尽诛他帐外的侍从,等寨外的大战得定,咱们携杀敌之威,吾之身份,汝之威望,登高一呼,三军将士哪个敢不服?必不辜负严君所托。”
严颜很想指出,刘瑁这套说辞都是想当然而已,真的是错漏百出。
什么登高一呼?
在两军阵前诛杀贾龙,一会阵前之令,谁来下达?
我吗?我与贾龙还未有交接,凭什么号令三军?
就算是有荆州军为外盟,打退了西凉军……那战后益州军的诸部司马、军侯询问,又当如何解释?
而且又该怎么控制住赵韪?赵氏乃巴中大族,威名不在贾龙之下。
但眼下刘瑁把事情弄得太急了,有点刻不容缓的意味。
若不速行,必有祸患。
无奈之下,严颜只得随刘瑁进了帅帐。
他放在剑柄上的手,不知不觉间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他着实不想。
这内讧之事,自古以来便凶险极大,而且事后一个不好,便祸及三军。
特别是贾龙这样在军中威望较高之人,要掌控益州军,那可不仅仅是光诛杀他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刘瑁这小子,想事情太简单了!
严颜脑海中一团乱,神思不属的走入了帅帐。
但情况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进了帅帐……
却见贾龙站在原地,大马金刀的手持环首刀,双眸喷火的瞪视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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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贾龙这架势,严颜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事有所疏!
但很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贾龙乘着二人不备,突然一把抓住刘瑁,快速的将他拉到自己的近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将刀刃架在其脖颈上。
刘瑁遭此突变,惊恐莫名,放声呼叫,却被贾龙一刀柄打在嘴上,鲜血直流。
贾龙又将刘瑁的头怼在地上,让他发不出声响。
严颜大惊失色:“贾公你这是作甚?还不放手!”
贾龙用刀逼着刘瑁,厉声对严颜道:“严公,你我同为益州俊杰,今日为何自相残害?就因为这么一个里外挑拨的卑劣小人吗?”
严颜目瞪口呆。
他想上去救刘瑁,但眼下刘瑁却被贾龙所制,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刘瑁的脑袋被摁在地上,嘴又受伤,喊不出声,只能低声抽噎道:“贾龙,汝好大胆……竟敢这般对我,我父子平日里可待汝不薄……”
贾龙冷笑一声,瞅都不瞅刘瑁一样。
他只是对严颜道:“刘焉年过六旬,还有几年活头?他视益州为其基业,死后定将州郡交付与此子,可就这等浅显薄识,欲在阵前投敌诛将的卑劣小人,日后又岂能统御诸郡?严司马,汝现在不醒悟,更待何时?”
说罢,贾龙低头看向刘瑁,怒道:“小人!汝父子欲谋害我,某早已知晓!我本不想伤你,但你今日既然自己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贾某今日便先除了你,翌日再杀回蜀中取汝父首级,让你父子去九泉之下匡君辅国!”
刘瑁听了这话,不由大惊。
贾龙的刀已经举了起来。
“贾、贾龙,你敢!”
话音未落,便见贾龙手起刀落,冲着刘瑁的人头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