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的话很直接,但正是说破无毒,父子之间没必要打那么多的弯弯绕。
刘琦说的话对么?
刘表扪心自问,儿子说的确实是对的。
他活了快五十年了,宦海沉浮多年什么没见过,单论见识,这天底下比他强的人并不多。
见识多的人,也自然容易明对错。
可要在心里接受这件事就有些困难了,毕竟刘表一辈子都是一种清流思想,现在让他改变,无疑于将其人格重塑。
这事别说是一个穿越者刘琦,就是穿越来一整个心理医疗团队,也难做到。
所以刘琦不指望能够改变他本来的思想,只需要让他适当妥协就足够了。
但硬性逼迫他妥协,给他讲道理是没用的,需要让他自己去体悟,自己需要给他一个引导。
“父亲,今年贵庚几何?”刘琦突然问道。
刘表闻言一愣,不知道刘琦为何突然问他这个。
他颇不高兴道:“唉,孺子!着实不长进,怎连为父的庚时都忘记了,为父今年四旬有八……”
说到这的时候,刘表沉默了。
他似乎是恍然想到了什么。
时不我待啊。
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一生起起伏伏,好不容易来了荆州,成了一方监察,在晚年有了一展宏图的良机。
可是这个机会眼下中却存在着巨大的变数……这个变数就是荆楚望族。
若是这一次失败了,半百之年,还有可能再等到一个这样的机会么?
此次若败,老夫此生不复有望。
眼下这时局,还顾什么清流不清流,雅士不雅士,酷吏便酷吏吧!
刘表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若要平衡宗族,限制望族权力,便非要用这酷吏不可?”
“孩儿认为,眼下父亲与我,皆是背水行舟,不进则退,只要是有能力协助吾父子之人,便当不计前科,全力招揽。”
刘表长叹口气:“既汝要用这酷吏不可……那此事便由汝去行事……让为父亲自招揽一个酷吏,为父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刘琦知道,以刘表爱惜羽毛的秉性,能够答应任用满宠,可算是下了天大决心。
自己应该知足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刘琦当初在山阳也曾拜访过满宠,见过满宠,但当时满宠给刘琦的感觉就是……
太冷淡,太凉薄,太没人情味。
无论刘琦怎么努力,都难攀下交情。
刘表虽然是答应了,但满宠会答应来荆州么?
“还有什么可用之人么?”刘表再次出言,打断了刘琦的思路。
“还有一个,是荆楚本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