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含糊的泥土上蓄着水滴,扭曲的形状像一个垂涎欲滴的妖兽,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光亮,但是越到深处却越显得浓黑。
幽静中只听得到泥壁上渗出的水滴垂落的声音,现在添了她轻微的脚步声。
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溟坼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好像是撞破了死对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确实是没有想过法则之下会有这样的地方,那家伙平时对她阴森的神域是嗤之以鼻的,私底下里这阴暗面未必比她少。
另一道轻微的呼吸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响起,神力连同血腥味都一同变得浓郁。
这里或许是规则惩戒犯错的神的地方?
她印象里能让规则处置的神无一例外是灰飞烟灭,神格具散,关押和上刑还真是稀罕。
“谁……”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
她的目光投射到最尽头的方向,唯一的光束从那人的头顶上倾泻下来,模糊在他那张精致无瑕的脸上,衣摆破碎地跪在原地。
他是被锁链禁锢成那样的姿态,虚弱得吊着一口气,每隔半个时辰手腕上的锁链就会传输过焚首炙心的痛楚。
只是每每当他快要消亡的时候,头顶那束光又一下一下地为他注入能量。
“你……是谁……”他艰难地抬起头,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真正的天神,立在那里就令人生畏。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万年,只有他存在的深渊洞穴里第一次出现了别人。
是灾或是难?
她一眼就认出他了。
下意识地,溟坼挥手斩断了锁链,在他倒下来那一瞬支撑住了他。
溟坼以一种单膝的姿势仰头接着他,莲燧是顺着先前被锁住的姿势倒下来的。
像一只折翼的鸟,满身伤痕地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