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殊殊看着俯卧在床上的裴语迟,她虽然最讨厌处理这种醉态之人,但拜她男友“所赐”,这两年,她确实积累了不少实用却令她厌恶的“冷知识”。
当下,她得赶紧调整裴语迟的体位,他的身体很重,个子又高,要给他翻身实非易事。然而,此刻必须让他立刻改为侧卧,以防止被呕吐物窒息。
他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腕上的表盘在寂静中发出了“滴答”声,那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回荡,殊殊不禁把目光停留在他那张帅气的面容,工作时,她似乎从不敢刻意观察过。
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身上那份儒雅的气质并未消退,反而融入了醉态后的率真与宁静……
他整个身躯压在被子上,殊殊用力拉扯,试图为他盖得更严实。那身笔挺的西装此刻显得局促而拘束,腰间的金属皮带扣咯着身子,嵌入他的肌肤与床铺之间,应是很不舒服。西裤随着身体的扭曲,被蜷缩不齐,原本平整光洁的布料被揉搓也皱了起来。
她坐在沙发边缘,犹豫着——脱还是不脱?
她了解他的为人,如果酒醒之后,猜想这样的触碰应该会很介意。
于是,她站起身,轻轻地唤了一声:“裴老师,裴老师!我帮你把外套脱了行吗?这样你会舒服些。”
裴语迟当然没有回答……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手腕,摘下腕间那只表,表盘似曾相识,她好奇的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突然一惊。
这块手表正是她几个月前曾经向男友推荐的那个品牌,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并未被采纳,而这个男人却戴着她喜爱的同款。
简直难以置信,她瞪大眼睛,转过头凝视着这张熟睡的脸,天底下竟有如此的巧合。
她从床边的纸巾盒中轻轻抽出几片纸巾,铺在桌面上,然后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方式将那块手表放置在纸巾上,往里推了推。
接下来,她开始为他褪去外套。她的双臂环绕住他的身体,顿时,一股淡淡的木香气息弥漫开来,这是她今天在拍摄集体合影后,再次闻到这股香气。
那时只是一丝若有若无的飘散,此刻却浓烈得几乎化作有形,宛如一株千年古木的芬芳,恣意绽放,令她不自主地想要沉浸其中。
她把他的后脑勺轻柔地托在自己的手心里,随后缓缓地让他枕回松软的枕头。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他,让那种味道深深烙印在自己的感官世界里,仿佛正在强烈地吮吸着自己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