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里叔,你不用说什么。”
张浪打断了伍百里的话。
“让我一个人站一会。”
伍百里眼中悲痛的同时闪过几分心疼,看着张浪面无表情的侧脸,不由轻叹了口气。
回中京的路上,虽然两人都不愿意相信元赐的话,可到了侯府外时,他们唯一的念想也破灭了。
伍百里险些失态痛嚎出声,却被张浪冷声制止:“里叔,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娘…我娘正在办后事,侯府门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正常。”
张浪一句话让伍百里瞬间清醒了过来。
对啊,夫人的丧仪怎么可能如此冷清!
“里叔你堵住大门,我进去瞧瞧。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到我宁国侯府闹事,一个都不要放出去!”
张浪扔下这句话后就冲进了府内,而伍百里则重新回到自己的门房中。
他的房间中,竟然乱得一塌糊涂,不大的房间被各种杂物乱七八糟挤满了。
“看来我不在中京,他们真当侯府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呢。”
伍百里冷声自语道:“现在看来,当年侯爷没有选择让那群文官长长记性,而选择了忍让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否则的话,怎么会有今日之乱。”
他轻轻一挥手,房间中的杂物顷刻间化作了齑粉,角落里,一只被压扁了一半的鸟笼赫然在目。
鸟笼中,那只八哥儿缩在角落,鸟毛脱落了小半。
伍百里将鸟笼提了起来,八哥看到是他,有气无力地说出了四个字:
“傻逼来了…”
伍百里苦笑着将八哥取出来,给它喂了颗丹药,拍拍它的脑袋:“老伙计,难为你了。”
再抬眼时,双目之中已满是杀气。
依着他的脾气,礼部的这些人一个都不会活着离开侯府。
不过因为有张浪在,张浪做的决定,他不能也不会去违背。
如今的世子,已经和当年那个孩子完全不同。
当围城剑拔地而起的时候,伍百里似乎看到了藏在世子心中多年的锋芒刺破了外面那层皮囊,化作万丈光芒,尽情散发。
要是...夫人看到了多好啊......
伍百里看着张浪坚毅的侧脸,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
“刘管家,你们今日辛苦了,都去休息吧。”张浪轻声道。
“世子...”
“去吧。”
张浪挥了挥手,还在抽泣中的下人们先后退出了内院。
伍百里看了张浪一眼后,也拱了拱手离开。
内院中,只剩下张浪一个人站在灵堂门口。
沈静茹的棺木就在他的面前。
张浪就这么如同标枪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冬日惨淡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了一道很长很长的影子。
宁国侯府沉浸在悲伤的死寂中。
与宁国侯府的死寂不同,东暖阁中,元赐激动得来回踱步。
“白剑心没有骗我!”
“她真的将老祖宗的剑道传下去了!”
“我流朱城最大的憾事终于没有了!”
身为流朱城首任城主的司马长空,传下了剑道三十有余,刀枪拳脚也不在少数。
这么多年来,都有人将这些传承至今。
唯独司马长空赖以成名的一剑镇人间始终无人修行成功。
当年司马长空拜托踏浪峰替他传道,也没想到真的有成功的一天。
如今不仅成功了,竟然还是师妹的儿子!
当时白剑心让人传话的时候,就说有人了,也没说是张浪,这着实给了元赐一个天大的惊喜!
以至于邰追贤带着礼部的人过来领罪的时候,他没有怎么为难他们,就冲着每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了事。
把礼部的大臣打发之后,他就急不可耐地对东暖阁中的内侍道:“快,去和陛下说一声,我要去一趟宁国侯府。”
而此时的圣皇寝殿中,沈修远的脸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