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了然。
不过,武艺高超之辈大多自傲于技艺,能否摆脱先前的定式,学成另一门绝学,恐怕也是个问题,可这些高门一时哪里找来许多白纸一张的天才呢?
要白梅山庄等他们海选良才是不可能的,他们还怕夜长梦多,要么靳言反悔,要么别家抢先,哪怕听了这大好的消息也该坐立难安了。
靳言这般阳谋,也算小出一气。
“何况,我家这剑法也不是谁都学得。”
还有门槛?
柔安已经练了许久,却从未想起这一茬,不禁好奇地看他。
“你并无此虑,我便未同你说。”
靳玉道。
“我家剑法别无所求,惟求剑心纯粹,杂念纡心者,不说不能大成,恐于道途有碍。”
柔安听了,反倒有些踟蹰。
她生性多思,不敢说自己是心无杂念之人啊。
他倒不意外她的多想,只问她:“你为何习剑?”
“畏死。”
她答得坦荡。
“畏死之心会影响你出剑么?”
当然不会,出剑犹豫,不是死得更快?
靳玉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颔首:“便是如此。你所求者殊途同归,便不算阻碍。”
她深信练剑可以变强,可以增加她活命的可能,她的畏死之心便是激励,推动她练剑有成。
而求权求利者,所行之路与求强求道之途并不完全重合,忙于钻营可能还要挤占练剑悟道的功夫。
可见,剑心纯粹,并非要求所有人都一心于剑,但习剑之心至少应发乎己身,而非执着外物。
柔安想通此节,顿觉心和身都轻盈不少,一些从未辨明的忧虑不待自现便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