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是风声鹤唳,风寒也好、鼠疫也好,只要发热,一律送去病患的帐子里诊治,要是误判可就不好了。
见他凑得近,蔺赴月下意识后退一步,半边身子又踏进了雨幕里。
“我身边的婢女染病了,裴大人还是离我远些。”
裴江羡挑了挑眉,想必面布之下的嘴角含着笑意,他一边揶揄,一边将雨伞朝她这边送了送。
“那你给我送长寿面的时候怎么不怕传染给我?”
蔺赴月抿唇没说话,抬头时目光里带了点忧虑,“裴大人,不知你可有听说城中百姓都在传此次地动和疫病是天罚,而元凶就是我外祖父和父亲……”
裴江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疏懒道:“都传到你这儿了?近来的确有这些传闻。”
“赴月,不得无礼。”
蔺赴月抬头,杜石淼就站在裴江羡身后一步,目光严厉,带了点意味不明的责怪。
蔺赴月心头一颤,嗫嚅道:“舅舅……”
杜石淼一步跨进了伞里,不准痕迹将两人隔开了。
他拱手朝裴江羡请罪,“大人,我家赴月从小娇纵坏了,冒犯了裴大人还请您见谅。”
裴江羡抬头觑了一眼杜石淼,淡然道:“无妨,蔺小姐于我有救命的恩情,她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裴某定当竭尽全力。”
杜石淼腰呵得更深,忙道:“不敢劳您抬手,一点小事而已,交给臣就好。”
杜石淼对他似乎十分戒备,裴江羡也不勉强,目光悄无声息划过一旁的蔺赴月,这才举步朝自己住的地方去。
眼瞧着裴江羡拐过街角,杜石淼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他转过身来严厉地瞧着蔺赴月,沉声道:“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