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先出去再说。”
两人谨慎地爬出来,往那群山匪相反的方向走,专挑人烟罕至的地方走。
越往雾气深处走越觉得天色暗沉,蔺赴月抬头辨了辨方向,不甚乐观道:“我们恐怕迷路了。”
久没听到回音,她回身看过去,也正在此刻,裴江羡高大伟岸的身躯一矮,砸落到地上。
蔺赴月不敢惊呼,压抑地抽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跪倒在他身边,手发颤地抬起来,试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但是不经意触碰时察觉他身上好烫。
病态的,灼人的温度。
蔺赴月眼睛发红。
完了,背后的伤口没有及时包扎,更加严重了。
她突然有种六神无主的恍惚,怎么办?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蔺赴月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心头的慌乱无以言表。
沉思了片刻,她站起身来,先是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山匪的踪迹。
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垫在地上,一寸一寸,有些艰难地将裴江羡往上移。
裴江羡比蔺赴月高,也比她重,要想背着他走实在太有难度,而蔺赴月今日这件外袍是麂皮的,不易烂,用来做软担,拖着他走倒是合适。
一番浑身湿热的挣扎,才将他完整地放到外袍上,蔺赴月将带子绑到肩膀上,艰难地带着他往山野深处走。
四周空寂无声,疲累不是最摧垮人的,反倒是这种未知的恐惧。
蔺赴月高度紧张,走一阵子就要停下来确定裴江羡是不是还活着。
好在那道鼻息虽然微弱,但从未停止过,烫在蔺赴月指尖的时候令她心安。
半路上蔺赴月还发现了能止血消炎的药草,她摘下来嚼碎了敷在裴江羡的伤患处。
嚼碎不仅是为了让药草发挥效用,更是怕她自己认错了,至少自己先嚼了,死也是自己先死。
一起死也比让他死了,她孤独等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