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赴月身形一怔,迟疑地回头,恰好有人劝道:“申婆子,你要是觉得冤就去报官,可不能再寻死了,一死还不容易,但除了叫亲者痛仇者快,没什么其他用处。”
名唤申婆子的老妇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一时悲从中来,不由哭天抢地起来。
一同二万此时也觉得这声音熟悉,探究地伸头去望。
这一眼穿过人潮缝隙,看到了门头下一张熟悉的脸。
一同惊呼一声,“那不是申嬷嬷!”
蔺赴月也认了出来,扭头往那婆子面前挤去。
等艰难挤到人群前头,更加确认那就是申嬷嬷。
蔺赴月唤她,“申嬷嬷?”
申婆子抬头,一眼便愣住了,半晌才慢慢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小姐?”申婆子蹒跚着靠近,面上表情一变再变,终于惊喜地叫道:“小姐!”
她上前来一把端住蔺赴月的双手,将她仔仔细细从上看到下,眼泪更是汹涌而下,哽咽道:“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奴婢是不是眼花了,怎么还能见着您?”
蔺赴月一时也觉百感交集,心头涌上浓浓的眷念。
申嬷嬷是蔺家从前的家奴,一直将蔺赴月照顾到十岁,待她如亲生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磕碰了。
若非申嬷嬷的儿子找来,她大概会在蔺家干一辈子,再由蔺赴月给她养老送终。
但年轻时候被人贩子拐跑的儿子回来了,杜婉菱便放她归家,让她好好陪伴儿子。
恰好她儿子读书用功成绩很好,申嬷嬷回家照顾他,兴许能伴他拿回一个功名,只是如今……
蔺赴月忍下泪意,看了眼门头上悬挂的白绫,皱着眉问,“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
申嬷嬷本不想和她多说自己的糟心事,但人承担太重难免想向人吐露,更何况蔺赴月是这么亲的家人。
她掖了掖眼泪,“小姐,我儿子他前两日…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