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心疼地替她吹了吹,“小姐,我知道您难过,可就算再难过,也要休息才行。”
蔺赴月缄默不语,眸子无神地看向空气中的一点虚无。
半晌她才开口,嗓音嘶哑低沉,“一同,我恨不能当街捅他一刀,可我连靠近他都难……他和李长肃不一样,他是朝廷命官……就连他身边的人都不容易接近。”
蔺赴月颓丧地埋下头去,眼泪咕咕流出,冲散了刚刚铺好的药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一同瞬间泪流满面,抱住了她家小姐的肩膀,“没事的小姐,大不了我和二万去刺杀他,我会制作毒药、迷药,我们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可这样会付出她们的生命,这是蔺赴月不愿意看到的。
她是在替天行道,是在做正义的事,绝不能以身边之人的性命为代价。
埋首沉思了一炷香时间,蔺赴月抬起头来,目不斜视地盯着案几上的一柄长剑。
那是哥哥的遗物。
她说,“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
今冬的雪格外缠绵,明明已过了最冷的季节,却还是下得绞绞如鹅毛,只肖一个时辰,便能织成一张雪白的被子。
蔺赴月病了,卧床整整十日,直到出了正月才大好起来。
杜婉菱看到她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捧着她的脸哭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如今可大好了?”
蔺赴月嗓子一阵发痒,掩唇轻咳了两声,“阿娘放心,都好了,只是病重吃得少,才瘦了这么多。”
杜婉菱一阵心酸,忍了又忍才堆出一个笑,“阿娘今日亲自下厨,你要多吃两口。”
“好。”
中午一餐吃得极丰盛,几乎全是蔺赴月自儿时起就爱吃的东西,蔺云澈和梁全看得目瞪口呆,不由童言童语问,“今天又过年了吗?”
蔺赴月扬起一个笑意,“是庆祝我大病初愈。”
蔺云澈还太小,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兴高采烈夹菜去了,梁全比云澈大五岁,是个有心的,揉着眼睛要哭,说是心疼赴月姐。
他是梁令仪的亲弟弟,是梁大人和梁夫人临老才得的一个儿子,样貌很像阿嫂,性子也像,十分的乖巧善良。
蔺赴月心底感动,给他夹了满满一碗的菜和肉,“我已经大好了,若是全哥儿能多吃两碗饭,我会更高兴的。”
梁全点点头,奋力去扒碗里的饭,吃得更加卖力了。
梁夫人看得心头一热,想起什么,吞吞吐吐说,“赴月是个心软的好孩子,对待我们就像家人,我时常感激有你们这样的亲家,只是这幸福之余难免惶恐,全哥的祖母还在外头漂泊着,她老了……冻一冻身子骨就会断了……”
“亲家母你吃菜,”杜婉菱冷着脸给梁夫人夹菜,而后才说,“你从前在她跟前吃了多少苦,你都忘了?如今怎么还能如此大度?这才几日,你就忘了她给我们下毒?这么歹毒的老祖宗,我家可不敢留!”
梁夫人被问的脸色讪讪,絮絮低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