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赴月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忙又请郑太医去给他们瞧瞧。
好在那郎中胆子小,不敢残害这么多条人命,只是为了今日便宜行事给梁夫人和云澈下了些蒙汗药。
瞧着云澈昏沉的样子,蔺赴月简直想杀人,她闭了闭眼,忍下一阵又一阵翻腾起的呕意,从案台上抽出了蔺知砚留下的宝剑。
郎中就跪在院子里,被三两个下人压着,抬头时看到蔺赴月提着剑出来,三魂吓没了七魄,挣扎着往外头爬。
“刺啦”一声,长剑划破郎中的衣裳,在他的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顿时疼得叽哇乱叫,身子不住抽搐起来。
蔺家的人都在廊下站着,看着红了眼的蔺赴月,没人敢上来劝,而且他们也都是恨的,个个心中都恨不得生啖了这个郎中。
杜婉菱是多好的主母?他们进蔺家为奴为婢从来没受过苛待,主母待他们就像家人,这要搁在以前,杜婉菱怎么着也不可能着了这起子小人的道,不过是蔺家骤逢变故,杜婉菱痛心儿子媳妇离世,这才让小人钻了空子。
她们都恨不得扑上来一人一刀才好!
蔺赴月杀红了眼,一刀一刀砍在郎中的身上,似乎是想将他碎尸万段。
那郎中身上处处渗出鲜血,随着他的爬逃,在地上拖出淋漓的血痕。
蔺赴月扬起一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郎中不敢动作了,抬起鲜血淋漓的双手,仓皇惊恐地求饶,“贵人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蔺赴月却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双手握住刀柄,高高地举过头顶。
这一刻,她就像是午门里负责斩首的刽子手,浑身散发着一股血腥味儿,更是阎王殿里的恶魔。
利刃劈开空气,正对着那段脖颈而去,廊下的家仆纷纷闭上眼睛……久没听到预料之中的声音,她们偷眯开双眼。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那刀刃被一人攥在了掌心里,血沿着那人修长有力的手腕往下淌。
蔺赴月恍然回神,眸子里的杀意涣散开来,慢慢松开了握剑的双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而后重重地跌在地上,昏死过去。
裴江羡负着一只手挺拔立在那儿,随手将长剑掷了出去,握紧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
他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淡得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垂首看向地上的蔺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