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进这一趟慎行司,哪怕是有李玉的面子在,可只要始终没有人招认出进忠想要的东西,她残废而出都是轻的,说不得,会把命留在这里。
江与彬看着她:“事到如今,我只想问问你,还觉得你做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吗?”
惢心张了张嘴,撇开了脸。
江与彬没有强迫她,尽职尽责给她用了药,便离开了慎行司。
他只是一个微末的小太医,能做的不多,唯有尽可能保住她的命,竭力不让她残疾罢了。
惢心目光一直追随着江与彬的背影,直到视线里多了一个人影:“……进忠公公,我们主儿,是清白的。”
她机械地说出这句话,浑身发颤。
相识很多年,她也是如今才知道进忠的手段。
怪不得海贵人每次提及进忠,都会脸色发白,忍不住打哆嗦。
进忠,他并不是要认罪的口供,而是真实不掺假的口供。
总有人忍受不了酷刑,什么都说,但被进忠翻来覆去问两句,对方的谎言就不攻而破,然后迎接更加可怕的刑罚,生不如死。
她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熬下去。
进忠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惢心姑姑,对不住了,您实在疼得厉害,就叫出来发泄发泄。”
惢心脸一白,不用忍,因为惨叫根本就忍不住。
可她这样还是被放了水的,看看海贵人,明明看起来不破皮不伤肉,却一样样都让人瞧着头皮发麻。
进忠……他莫不是跟海贵人有杀妻刨祖坟之仇?
……
不眠不休地熬,才一天半而已,就终于有人吐露了点儿真东西。
进忠摆摆手,进宝快步上来,将海兰隔壁的小太监拎出来:“你是说,你看见一个伺候过那位的老嬷嬷找过海贵人?”
小太监惊恐地望着贴加官的海兰,忍不住尿了裤子。
那可是皇上亲封的贵人啊!
就这样一层层沾了水的纸往脸上糊,马上就要生生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