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在养心殿安慰弘历的时候,翊坤宫的天都快要塌了。
进忠非常有心地留下了张云,美其名曰,皇上爱重娴嫔这个宠妃,万万不能叫她出了意外,只能让神医再多劳累一点,把这最后一次的医治再延长一点。
张云龇着个大牙,面上勉为其难,实则兴冲冲地进了内殿给如懿诊脉,试图搞清楚她为什么这么耐造。
屋子外面,进忠挨个审讯了翊坤宫的宫女太监们。
但这些宫女太监们的口供非常一致——除了娴嫔,容佩,凌云彻和阿箬,其他人跟她们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娴嫔更是防备除她们自己四个之外的所有人,不曾让其他人沾染过吃食。
显而易见的,最后铁证如山地从食物残渣里找到了证据——大阿哥最近一直都在给如懿提供拿红花和麝香浸泡过的食材,积少成多,终于把她的孩子给打掉了。
进忠微微弯着腰:“大阿哥,您对这事儿可还有异议?”
永璜面无表情:“狗奴才,滚远点,随便你写什么,本阿哥没有什么敢做不敢认的。”
进忠并不恼火,对于落水狗,人总是能拥有更多的耐心和宽容:“大阿哥虽然心灰意懒,但奴才却一向做事小心,务必要敲定大阿哥的罪证,一环扣一环,让大阿哥永无翻身之日才行啊。”
永璜僵硬的眼珠子缓缓动了动:“你……”
他上下打量进忠,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无所谓,又把眼睛垂了下去:“乌拉那拉氏死了吗?”
进忠温声细语:“让您失望了,张太医说她情况稳定,脉象里充满了蓬勃的生机,养养也就好了。”
永璜脸皮抽了抽,行尸走肉般朝着正殿的方向走了两步,可惜,很快就被进忠带着人拦住了。
进忠微笑:“大阿哥,您可别为难奴才,那毕竟是皇上的心肝肉,您得明白,娴嫔娘娘几次三番犯下了能够诛九族的罪名,可皇上都替她按下了,只是降了位分,过几日,又会找个理由再给她涨回来。”
永璜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啊,从来都是如此,从来都是这样的,她是宠妃,是皇阿玛唯一在乎的女人啊,旁的什么人,对皇阿玛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大雨之后。
进忠看了一眼进守。
进守立刻低眉顺眼地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