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凯晨是在和自己生气。
这几个月殚精竭虑的寻人过程中,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他都在懊恼着两年前那个在码头犹豫的瞬间。
他气诡计多端的张新城,更气不坚持的自己。
无数次寻人未果的夜里,他都在想,如果那天,他留下了唐文婉,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所以,杯弓蛇影的,他太怕唐文婉再被人惦记,他不知道那个不自信的自己在遇到考验的时候,还有没有为自己争取的勇气。
“婉婉!”
他投降似的哀叹了一声。
“哗啦~”
椅子被大力推开,唐文婉站起身来,大有愤而离席之意。
“婉婉!”
姜凯晨慌忙也站了起来,长腿一迈,跨过桌子就把人抵在栏杆上圈进了怀里。
“你别生气~”
十多年商场打滚,尔虞我诈间,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把他的性子历练的杀伐果断。
杀出一条血路后,他没心情更没必要看谁眼色,对谁服软。
他的字典里早就简单到,要或不要,行或不行,不用解释也无需解释。
只有怀里这个小姑娘,猫鼠游戏把他玩的胆战心惊。
在知道自己对她不得不要,和不能不行之后,他这才领悟到,要学着看她眼色,对她解释,为她提供该有的一切情绪价值。
“早知道不来找你了,要不是你诈死,我才不要管你呢!”
唐文婉被圈在怀里还气呼呼的抱怨着,翻个身面对大海,正脸都不愿给他一个的跺着脚。
从背后环过一双手,在压在栏杆的小腹前帮她做着肉垫,下巴在头顶摩挲着,脑袋里努力搜索着如何哄人的辞藻。
“我的确不够好!”
想了半天,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冒出这一句气短的台词。
黑幽幽的大海仿佛搅动着他曾经因为失去而空洞的心弦,让他更感恐惧。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