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别哭了。大哥醒了,说要见见您。”
玉宁一愣,泪珠尤挂在脸上,可是早就已经忘了哭了。沉默了半晌,她突然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样,往允鎏怀里退了几退,又把脸埋在了允鎏肩膀上。
“我不去。”
允鎏对玉宁这种略显幼稚的退缩哭笑不得,看了看毅恩,又拍了拍玉宁,忽然自个就先站了起來,顺便和儿子一起,把玉宁也从座位上抓了起來。
“沒事,有我们在呢。那小子就算是要耍脾气,也一定不是对你,咱们去看看他吧。总归是要去看看的吧?你不是担心他的伤势么?”
允鎏连哄带劝,还沒等玉宁想明白呢,就已经把人拽出了海棠阁。玉宁眼下想要反悔,怕是已经來不及了。毅恩跟在身边,一脸疑惑,实在不明白父母为何如此惧怕见到苏醒的大哥。
思來想去,觉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额娘又在杞人忧天,以为大哥挨了弘翊贝勒那几掌就算是重伤了,如何都不敢去看。于是他撇了撇嘴,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不以为然和对毅康的引以为傲。
“额娘,您放心吧。大哥之前会晕倒,可不是伤的,只不过是被弘翊贝勒的戾气给震晕过去了。现下他起來了,人生龙活虎的,您到那儿就知道了。弘翊贝勒那几点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够伤的了我大哥?”
毅恩说得摇头晃脑,话还沒说完,头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刚想发作的他,突然想到现下不仅有额娘在,还有那个刚正不阿,做事严谨的阿玛在。连忙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吭声了。
……
在毅康房内,司马扶伤给毅康的左臂包扎完毕以后便吩咐府王府内的小奴婢给毅康打些热水來擦身子,等到闲杂人等都撤了个干净,这才坐下來给毅康把脉。
毅康见到司马伯父如此谨慎,不免多少觉得有些好笑。笑意到了脸上,被司马扶伤看了去,忍不住就训斥了他几句。
“还笑,还好你底子厚。不然那一掌,是个平常人都回天无力了。”
“司马伯伯,您看您说的。有您这妙手回春在这儿,那种事怎么可能呢?”
毅康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无所谓地整理着刚被卷上去的袖子。
“有什么不可能?万事皆有可能。你以为司马伯伯是什么?说和阎王爷要人就要人?不过我之前还有些担心,那小子的走火入魔会连累了你,可是今日一见……侄儿,半年不见的时间里头,你是碰到高人來给你调理这幅身子了。”
司马扶伤见毅康内外都沒什么大碍,这才放心地站起身來继续收拾着药箱。毅康万万沒有想到,自己心底里的秘密或多或少竟然还是被司马扶伤点了出來,于是便羞赧地笑了笑,并沒有多说什么。好在司马扶伤这人也是性子清冷惯了,别人的事情他多半都沒兴趣管,就算事情发生在毅康身上,只要对他沒害处,他也不会多问。
“……你这内功如此浑厚,你父亲发现了么?”
“多少有点吧。不过之前我说了些话圆了过去,自然不全是谎话。可是……毕竟我是内城人,救我的那位恩人却是江湖人。全说实话,对双方都沒好处。”
毅康盯着自己房间的一处角落,不自觉就说了些心中想法。等到说完,见司马扶伤还沒回答,正觉得奇怪。一抬头,就瞧见司马扶伤用着一种很是考究的眼神望着他,好像现在他正看着的毅康,是他不认识的人一样。
被一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这么盯着,怎么都会有些不自在。所以毅康动了动脖子,尴尬地笑了笑。
“司马伯伯,怎么了么?”
“……挺好,功夫增进了。我还怕你这性子会坏事,现在看來,性子也磨砺了不少。”
司马扶伤说着,拍了拍毅康的肩膀,脸上也难得现出一丝愉悦的笑容。伯侄二人正在说着话,突然司马扶伤头一瞥,对着毅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毅康点了点头,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想來司马扶伤的功夫要比他深厚得多,他这副模样,估摸着就是已经在自己之前,听到了有人声往这边來了。
果不其然,不多一会儿,玉宁和允鎏就出现在了毅康房间门口。
“额娘!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