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而他显白双鬓的青筋跳起,二指用力敲打桌面恨铁不成钢:“选人选错就会痛!赌不对就不要赌!”
“顾家那是什么人!那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那些个从小站在所有人奋斗的终点明不明白?”
“我不是要拆散你孩子!”
“顾家要什么人能没有?顾家老爷子是出了名的严厉苛刻,他能忍一个没有名堂的嫩家子毁了他孙女?”
“别说顾老爷子高傲的性子,穷家子娶我家女儿我都要高血压躺医院!”
段时逍还在云游,伸头对脸色不好的段时妤:“是……妹媳吗?”
段时妤都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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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自己的事。”她转平静,一手扶着桌椅晃神。
段父深吸气稍缓,也改了语气:“那干脆合做一对地下恋人罢,藏起来,我们都不会管你们。”
这句仿佛踩到段时妤痛处:“我与她为什么要躲??段景琛你再派人打探我诋毁她,我会和你杠到底。”
不是段时逍拦着,她险先掀了桌子。
她竟是难受,竟是委屈。
她也深深知道没有结果。
左思,两人羁绊不足以抵抗现实。
右思,是她目前耽误了顾澜之。
却原来,刚好契合,不是这样的。
她的心脏在缩紧,一时难以呼吸空气,她牵强失声安慰,稳住气场:“没关系,没有关系,错的是你们。”
“你们自诩了解,可日子到底还是两个人在过直至相伴到老,富贵一生,幸福一生,提前预料了结果,规避了风险就能无尤了吗?”
“我如今的认知只能攀到她的身上,确实不知对错…”
她眼前忽然模糊,耳畔突然恍恍惚惚听到男声古诗词吟诵:【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她以为自己要晕厥过去了,忙伸手扶额头,却碰到棉絮面料的触觉。
【动了动了!!刚刚主人动了!】
【真的吗?!!她听见了??搭档!是我!快醒醒!】
“确,确实…”她的思维被打断了。
“既然你笃定,那就打个赌吧。”段父也突然不符平时行事。
她兀地觉得…蓦然荒唐地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假……
她努力在两种场景接收信息:“什么赌?”
而那边她听见自己唤名:【“宁奕”】
“你对外称与段家断绝关系,出去一切从头开始,想姓什么名什么都随你,走好属于你的路。”
“趁我还能劳累干几年,也趁你外甥没长大分权…”段父深思熟虑后,比了个手势:“六年后,若你还是一样的坚决,就带她一起来吃年夜饭吧。”
段时妤抬头放下手会神听,另一边的声音不再干扰。
段时逍口型:不是十年吗?
自家女儿还是舍不得。
“你…如果不回段家,我们也理解。”段父装作看不到段时逍,继续:“但如果你提前回来,我们便认定你收心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家里谁都不提。”
“老老实实相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段家是你永远的依靠。”
段时逍连连点头,他注意到是对外,于是他可以偷偷帮妹妹。
段父瞥他一眼,知子莫若父,又道:“但是,六年里你不主动找段家,是乞讨饿死在街头,还是追债叫人砍了手脚,你哥哥都不会出手。”
段时逍听他话里两句话吓得瞪眼,段父反问:“你支持她跳火坑就去帮。”
“你妹妹从小惯坏,两只窟窿眼睛看不到身份差距,那就让她去走,看看能够多远。”
段时妤说一不二便离开了。
段父拨开窗帘瞧她在黑幕里步行走远段宅,未尝一次回头。
“爸,我们不应该晚上的。”
段父冷哼,摔帘:“呵!自有人心疼!”
“我不懂,这样就能拆散她们?”
段父皱眉:“你妹多思又心大,不把一切停下来她就留心不到身边是什么人。”
“短期只能我们来看那该死顾家纨绔子是什么念头。”段父沉思着。
“爸我们该怎么做?”
段父颇有经验:“这第一步就是放消息出去,看看顾子什么反应。”
“估摸她最好的一步,就是安置人回宾馆。你妹妹认床又讨厌宾馆……”他适当与段时逍对视,挑眉。
段时逍拧笑,算计尽在不言中。
段时妤与段父真的像,她也同段时逍这么算计过段父。
与熟悉彼此的人博弈,战局一向反转再反转。
结果到了十一点左右,两人明确得到顾家子把人连带公寓搬去私人独楼。
闻所未闻的一套楼……
“这……算宾馆吗?”段时逍问:“陌生环境呢,名为独楼,实为宾馆。”
“我们的人不能再跟进去了,再近就要被发现了。”
段父也不确定,戴着老花镜看那块地皮:“顾家人有没有再出来?”
“没,目前没。”
段父甩了眼镜,手扣背后转来转去,不时擦擦额头的汗。
“爸,你急什么?一晚上的动静,要怀也是omega怀,亏不到妹妹的。”
“要怀了还得了?先前怎么没考虑到这个情况呢……”段父揉太阳穴头疼。
段时逍转着手机,提了一句:“只是我担心,她这个性子,怕是在外面委屈死也不会回来。”
段父叹喟:“怕什么,到时候我找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