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应听到此处,缓缓点头,似有所动。
王布又道:“况且陈止远离京师,亦不需恩主再分心注意,时间一长,皇上淡忘,他也就少了依仗,而那陈太仆则减了助力,洛阳之外的升迁,除非封疆大吏,其他人哪有那么容易,以陈止的资历,哪里做得封疆?若是分至那混乱之地,那对付他的手段也多了,到时更不需恩主费心,吩咐一二人等,就可对付。”
话至此处,王布见张应面露沉思之色,就果断住口不言。
过了一会,张应摆摆手。
“此事虽小,但总能太便宜陈止,且观后续,你先退下,我自有思量。”
王布点点头,顺势退下,他这次的提议,还有其他缘由,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其人离去,张应沉思片刻,又回到桌边,拿起之前的那封信来,端详片刻,越看越是皱眉,最后放下,走到窗边,遥望窗外。
天色渐暗。
此时,陈永府上,却忽然又来一人。
这人一身儒服,神色从容,虽然面容只是中人之姿,但行走之间却给人一种卓雅之感。
“杨君,这边走。”
给他引路的,乃是陈府大管事。
这位大管事是陈永心腹,跟随陈永有些年头了,二人名为主仆,实有朋友之谊,陈家的一些小辈,对他亦要表示尊重,但在这个儒服男子的面前,大管事却展露出谨慎和卑微的一面。
儒服男子且行且观,不时点头道:“早就听闻陈太仆之名,观这府邸摆设,暗合易数,果然是名不虚传。”
“杨先生好眼力,我家老爷过去招待了不少客人,能一眼就看出这院中布局的,可没有几人。”
客气的恭维了那人两句,大管事跟着就话锋一转,说道:“诸公子都在后院,杨君请随我来。”
那人点头跟上,前行了没有几步,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铮铮”之声,随后就是高山流水般的琴声流淌过来,那儒服男子神色微变,驻足倾听。
大管事见状,没有打扰,静静在旁等候,过了好一会,见儒服男子重新迈步,才又在前引路。
“这是有人弹琴,琴声悠扬,意境空灵,弹琴的是一位高士啊,不愧是太仆府上,藏龙卧虎。”儒服男子边走边说,忽然又笑了起来,“这声音,是从前路传来,看来这个弹琴的人,正好就在我等将往之处,甚好,甚好,且不要说出此人身份,待我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