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领头的那个人老远地朝我看了一眼,其他人就齐齐朝我一指,定得我在半空里连翅膀都没法拍一下,紧接着就冲出来一只暴躁的狐狸,揪光了我头顶的羽毛。”那秃鹫接着道。
温娇:……
吉尊指着那秃鹫光秃秃的脑勺,笑憋笑憋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秃鹫被她盯得哭丧着脸,抬起一边翅膀挡住了脸,忧伤道:“是的,其实我不是秃鹫,我是一只雕。”
“嘻嘻嘻嘻!”两只小狼人顿时笑得满地打滚。
辟邪揉着肚子:“阿弟,它说它是雕啊,你见过秃顶的雕吗?”
镇恶笑得两腿乱蹬:“没见过!阿哥,它的脑门看起来好像一只葫芦瓢啊!”
秃雕被笑得无地自容,脑袋仿佛不胜沉重似的一径的往下垂。
温娇轻咳一声,翠袖一拢,暂时将两只小崽子收进了袖中,向秃雕道歉道:“稚子刁蛮,见笑了。回信我这就写好。”
说着已另取一张纸,将自己适才所想之事尽数写下:“我将前往嘉地,风闻此国之人举国信奉一神名大梵天。我曾听说西天之地并非皆为佛土,另有极多天竺人笃信三相神,其一名为梵天。彼梵天与此大梵天名号相似,不知是否为同一神。若不是,则世间巧合当真处处皆有;如是……”
她另起一行:“则吾辈护送文成公主西上无量原,是巧合耶?是命数耶?”
她将信纸卷成一只小卷儿,原样塞入了信筒,挂在了秃雕的脖子上:“劳你再走一趟。”
秃雕从尴尬中缓了口气,正欲振翅,却又被温娇叫住:“等等!”
秃雕动作一滞:“真人还有什么事吗?”
温娇怔了怔,低头思忖片刻,终于做下了一个决定。再抬头之际,她的神情已无异样。
她取出一只一寸大的白玛瑙蝴蝶佩,放进了信筒:“这是最近新得的,让他戴着玩吧。”
吉尊认得那是父王送给温娇的谢师礼里成色最好的一块白玛瑙,不仅光洁无瑕,最妙的是裹着一道清浅水痕,摇晃起来有清泉的叮咚声。温娇大是喜欢,特意找了郧国公府上的能工巧匠,将这块白玛瑙琢成了一只灵动如飞的佩饰,那一痕水芯被巧妙地雕做了蝶身,晶莹通透,是温娇近来的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