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悟空顿时一蹦三十丈高,“师父定是遇上了大事!”
“与大圣何干?”温娇问道。
悟空被她这清水儿一般简明的五个字问蔫了。
可不是么,玄奘就算真的被剁成了包子馅,又与他何干?他只是一只领了贬书的弃徒,见了面都得把师父害进地狱的猴。
尾巴低垂,悟空整只猴都陷入了怀疑猴生的郁卒中。温娇拍拍他圆圆的猴头,安慰他道:“安心吧,他至多吃些惊吓。不信下次来信时看,必是已经化险为夷的。”
没猜错的话,该是她的便宜儿子乱走,闯进黄袍怪洞府的时候了。有宝象国百花羞公主搭救,连八戒沙僧都不需要拼命,玄奘自己就能脱身。
还不是悟空归队的好时机。
悟空听了,眼睛一亮,转悲为喜道:“师奶又算到了?师奶神机妙算,有您老人家这句话,俺有一万颗心也放下了。”
她算什么神机妙算?真神机妙算该是袁天罡那种……
温娇高深莫测地笑着,十分坚强地领下了这个神机妙算的人设:“大圣继续消遣,我且去散散心就回。”
高原的星空总是分外的清晰而浩渺,璀璨的星芒明明灭灭,与那一痕残月争执着光辉。
温娇立在雪山顶上,沐浴着这一天星月的清光,徐徐呼出几缕白汽。每逢望见在自然界自然而然显现的造化神秀,她总会生出无尽的浮想。关于有穷与无穷,关于生命的意义,关于万事万物的归宿……
听起来似乎有些多想,可真是这一分多想,与九十九分的执着,令她不甘心沉湎于长安贵妇的浮华声色之中,几经波折,终走到了今日。
嚣烈而冰冷的长风拉扯着她的衣袂,也扯出了这几日以来徘徊在她灵台间的躁意。她守着满心清明,兴之所至,怀中流光一闪,已横抱了一面镂金错彩的紫檀琵琶。手指一轮转,珠玉之音当即滚滚而流。
这面窦太后所赐的紫檀琵琶原是殷温娇的爱物,也阴差阳错引来刚穿越而来的温娇反陈光蕊的第一枪。温娇曾将其束之高阁十六年,此番为文成公主送亲,离开长安时,不知出于何种心境,她顺手便将这琵琶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