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凝眉:“可是适才它在阿娘脚下哀哀求告,分明是已经悔过。”
“悔过?”温娇要给他气笑了:“方才我但凡来得再迟一刻,你这净业寺上下少说得死一半人,便是蛇将军及时赶到救人,你那死去的同门也无法还魂复生。届时天兵一到,它们照样是哀哀求告,满口悔过之词。可你就不同了,你给你同门他们超度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死了的妖精可怜不可怜?”
玄奘被训得一缩脑袋,嗫嚅道:“可师兄师弟们这不是没死么?”
“那是因为你们运气好!”温娇轻喝道,“你只看得他死前哀哀求告的模样可怜,就大发善心,也不仔细想想,他究竟有没有后悔伤人?”
玄奘争辩道:“它分明说了,早知道这里是南瞻部洲,才不敢造次的。这不是悔过又是什么?”
“你把这玩意儿叫悔过?”温娇这回是真的气笑了,“它后悔的是没查清楚就聚众取人心肝,撞上了惹不起的神仙。你道它所说的‘自己找吃的’指的是什么,它出了南瞻部洲,照样挖人心肝!我本打算放它一马,谁知它仍旧本性不改。方才便是它自己不死,我也要取它性命,免得它逃出南瞻部洲后继续造孽。若是我听了你的话放了它,他日它再杀人,我岂不是成了同犯?纵容之恶也是作恶。”
“玄奘,为善也需分清对象,非我族类而心怀歹意,已遭惩戒还兀自执迷不悟者,你度他什么?你这不叫慈悲,你这叫昏聩。”
烛光纪见她声色俱厉,训得玄奘光头都红了,便劝道:“殷师妹休要恼怒,令郎心慈面软,也是他的好处不是?”
温娇叹道:“蛇将军说什么呢,他要只管这么不分是非的好心肠下去,迟早害己不成,还害人不浅。”
比如那只明明是降妖除魔保护唐僧,却被他的烂好心害得挨了无数遍紧箍咒,末了还被逐出师门的可怜的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