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娇似乎并未看到她们之间的暗流:“柳翠,你去给她安排住处。李教习是私自跑出来的,陈光家没准要报官寻人,让府里上下都留神点,对外莫要走漏消息。”
李阿蛮此时方反应过来,温娇是给自己安了一个可以安稳吃空饷的美差。只要陈光蕊别带着官兵上丞相府缉拿逃妾,她大可以躺着享福,当即感激不尽地走了。
温娇这才对素心道:“你记下,她的花用不必走官中的账,全部从我这里出。明心你也不要拉着脸,她从前是轻狂了些,可她说的这事确实是救命的消息。你们要是心里有疙瘩,以后只当家里多养了盆花,不去看她就是了。要是没了她提醒,万一陈光蕊真的装神弄鬼起来,我还真不好抵挡。别忘了,他可是对洪江的龙王爷有救命之恩。”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别说还是条离长安几千里的洪江的龙。”明心嘀咕。
“是哪里的龙都不能掉以轻心。你们不知道,先前有位明君答应了龙王一件事却没做到,被那龙王告了一状,生生拖去了阴曹地府。那还是皇帝,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如何比得上?”温娇叹道,十分头痛。
“哪位皇帝这么倒霉?”明心同情道。
温娇轻咳一声,笑而不语。
哪位皇帝?还不是十三年后被泾河龙王险些害死的唐太宗李世民,去年才刚继位的。
是夜,李阿蛮在香暖柔软的衾被中安然入睡,又逃了一位小妾的陈家乱成了一锅粥。
张老夫人抓着儿子的袖子老泪纵横:“都怪娘没看好她,那个不安分的贱蹄子和她姐姐是一路货色,可怜我那没出世的孙子啊,都不知道被拐到哪里了。我报了官,那眼皮子浅的衙役还讹了我一两银子。满堂娇还在家里的时候,哪会出这种事啊!”
陈光蕊神色木然,直到听见“满堂娇”三字时才动了动,喃喃道:“都怨满堂娇,要是她不回娘家和殷相告状,殷相就不会逼我和离,我就不会仕途尽毁、妻离子散。我要收了她,我一定要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