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连城仿佛愣住了,迟疑了下,才说:“大夫说子弹已经取出来,止住了血,没有大碍,休养一阵子就会好。”
这两年,厉连城遭遇过好几次刺杀,并亲自带兵打仗,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身上疤痕累累。像这种小伤,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整个军医院,你去打听打听,若论治枪伤,没有比我更厉害的。我亲自检查了,才能放心。”
柒月彪悍地说,就要伸手解他的衬衣钮扣。
气氛微微有点凝滞。厉连城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解开衬衣扣子,有些吃力地褪去左边袖子,露出精壮的胸膛。
柒月并没有多看他肤色冷白,肌肉微隆的身体,只注意到上面残留的斑斑血迹。显然他从军医院回来后,还没有洗澡换衣服。
大概是他左肩受伤了,自己清理不方便。
她早就发现,厉连城是一个左撇子,用左手握枪,左手拿筷子。
第一回在火车上,他便是左手握枪抵着她的腰。
而这回,他被枪打伤的就是左肩。
因为她当时站在他的左边,厉连城为了护住她,用自己左边的肩膀,对着杀手的枪口。
无论哪个小世界,身处哪个年代,“他”对她的爱,都是真诚,没有任何杂质的。
“他”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柒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自己动作不便,不知道叫佣人帮你擦洗?”
哦,对了,吕佩珊说过,他有洁癖,不爱与人碰触,看来是真的。
她去浴室取了干净毛巾和脸盆,毛巾在脸盆里打湿了,一点一点擦拭他身上的血迹。
厉连城喉结滚了滚,耳垂泛起一抹红。
薄唇刚要勾起,又很快抿了下去。看着面前动作娴熟的女人,那丝欢喜很快消散无踪。
他冷冷地看着她,语气生硬地问:“这种事,你也给别人做过……我是说,其他受伤的士兵?”
柒月知道,这个男人又吃醋了。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醋坛子这个标签是撕不下来了。
“没有。军医院有护士,这种服侍病人的事,轮不到我做。”她不想再逗他,非常坦白地说,“少帅就不一样。我是你的私人医生,当然要贴身服侍少帅。”
柒月擦完了他的胸膛,若无其事地起身,去浴室换了一盆温水,又擦他的后背。
他呼吸一窒,从来没有和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奇怪的是,没有丝毫恶心不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