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抬头看柒月一眼,又迅速垂下眸子,欲言又止道:“我当时没看清,只觉得背后有人推我,还穿了一件白衣服……”
巴掌大的戚家村,喜欢穿白衣服的就爱美的戚月一人。其他人嫌白衣服难洗,还容易弄脏,都是穿蓝黑灰的深色衣服。
“月月,还说不是你?”刘杏芳顿时火冒三丈,“全村会穿白衣服的,除了你还有谁?”
“伯母,你这话可说得不对。我是喜欢穿白颜色的衣服。但这件白裙子是我刚才出门临时换的。我中午穿的可是一条黄裙子。”
“哦,我记错了,是穿黄裙子的人推……”戚云嗫嚅地说。
柒月直接打断她的话,似笑非笑地说:“戚云,你是不是在河水里泡久了,把脑子泡坏了,连白色黄色都分不清!”
姐妹俩一直针锋相对,戚月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吵架常常占上风。这也让戚云更讨厌这个堂妹。
“好了,别吵了,都是自家姐妹。”戚水生拿了一个搪瓷把缸进来,“云云,你醒来就好。快趁热喝了这碗姜糖水,驱驱身上的寒气。”
戚云见父亲这样说,也不好反驳他,接过掉了漆的把缸,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柒月等她喝完姜糖水,对戚水生说:“大伯,我戚月可以对天发誓,今天绝对没有推戚云下水!我如果说了假话,出门便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没文化的乡下人认为,如果做了坏事,最严重的惩罚,就是被天上的雷公劈死。戚水生见一个女孩子家家,发这么狠的毒誓,对柒月推自己女儿下河的猜疑彻底打消。
好歹月月是自家侄女,他这做大伯的也不能太偏袒云云,有失公道,戚水生赶紧说:“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大伯相信你,是云云自己不小心掉河里了。”
一家之主都发话了,刘杏芳只好作罢,又埋怨起戚云来:“你这孩子,又不会游水,大中午的跑到河边去干什么?那条河哪年不淹死一两个人?妈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妈,我保证以后不去河边了。”戚云顺从地说。
刘杏芳倒有点不习惯。自打这孩子考上高中,成了村里唯一的女高中生,就有些瞧不起她这个只上了两年小学的农村妇女,整天不是嫌她嗓门大,就是怪她没文化,字都不认得几个,比起县城同学的妈妈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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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云把空碗递给她去收拾,心里却在琢磨,这戚月和记忆中相差挺大的。虽然性子还是那么刁蛮任性,不讨喜,但脑子却变聪明了,死活不让把推她下水的罪名栽头上。
是戚月变了,还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戚云看着一屋子的人,感觉头脑昏沉,就开口撵人了:“爸妈,我没事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还想再躺一会儿。”
戚水生连忙点头,说:“云云,你好生歇着,吃晚饭的时候,爸再来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