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义仍未多想。此时,他手下的南洋群盗,大多被打发去帮着换班摇橹了,身边并无他人。他也没有觉得耿大头此举有什么不对。毕竟海上作战,最重要的便是掌控船只。不让自己的手下亲信去换班摇橹,难道让白莲教那些不堪用的番人去摇吗?
从这一点来说,这个叫耿大头的白莲教众只提醒自己的部众前去换班,而不是和那傅普信一般越俎代庖,自己抢下船橹……陈祖义还是很有好感的。
因而见了耿大头一跤跌倒,身边又无他人,离他最近的便只有自己,陈祖义下意识之间,便要伸手去扶。却见耿大头目中陡然绽出一抹寒光……
陈祖义心中一惊,立刻便有了防范,下意识的改扶为推,却不料耿大头手腕一翻,本来空空如也的手上顿时多了一柄短刃。
陈祖义发力不及,耿大头却已经是以身压刃,短刃穿过陈祖义手掌,戳在了陈祖义胸口的鲨皮甲上。
“啊!”陈祖义惨呼出声。
突遭异变,众人皆是愣了一愣。陈祖义看着已经被利刃贯穿的手掌,鲜血反倒激发了这位南洋巨寇心间的那一股匪气,他重重一脚将压在他身上的耿大头踹的飞起,随后另一只手握着被利刃贯穿的手掌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眼神盯住了傅普信:“姓傅的,你敢阴老子?”
“我?”傅普信也愣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正在从地上爬起的耿大头。
耿大头不愧是白莲“师”道传人,他利刃虽然离手,右手不知怎么的须臾一晃,又是一把短刃握在了手中,头也不回对傅普信道:“掌柜,你还等什么?”
“杀人夺船,就在此刻了!”
来不及细想,那些本来在摇橹的、躺在地上喘气的,见到首领受了重伤的南洋海盗们,立刻丢下手里的活计,朝着陈祖义、傅普信、耿大头三人扑了过来。向陈祖义扑来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头儿,而朝着傅普信、耿大头扑来的,那可就没安什么好心了。瞧他们那一副恶行恶相,就知道他们必要取自己等人性命。
傅普信见状,也无暇细思了,拉过一名海盗在胸口一拦,挡住了本来要取他性命的一刀,随后信手一拽,便将那刀夺在了手里,而后一口大刀,舞的虎虎生风。不愧是“将”门出身的白莲掌教,这一口刀如风车般舞起,船舱之内,这一大帮的南洋海盗竟一时间被他一人挡在其中,不得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