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一针见血,老朱原本笑呵呵的面色,也渐渐的变得严肃起来。

“妹子,你说咱莫非,天生就是个受穷的命?”老朱皱着眉。“先前家里就穷,连安葬爹娘都找不出一块囫囵地来。”

“现在好不容易当了皇帝,库里竟然也没有几分余粮。好容易攒了几年,南北一开战,这就又能跑耗子了。”

“怎么昔年元庭的那些皇帝就能天天建劳什子宫殿、赏那劳什子天魔舞。换了咱们老朱家做皇帝,就依然是拮据受穷。衣衫还要妹子你帮咱打补子。”

“元庭皇帝奢靡无道,搜刮民脂民膏以全一己私欲,那能一样吗?”马皇后笑骂道。“重八,这话你可万莫在外头说。”

“若被人听去了,还以为你如今羡慕元庭的那些昏君,意图享乐。下面的人若曲解了意思,要给你上奉些珍奇玩物,那还不知得苦多少百姓。”

“咱省的,这些不着调儿的俏皮话,咱也只对妹子你说。”老朱道。随后面上面容转冷:“依咱看,咱的国库如今这般穷,就是因为有那些子曲解上意的昏官贪官,掏空了我大明的国库。”

“这起子文官,当真是不当人子……”老朱咬牙切齿。因为提前知晓了空印案和郭桓案,他对手底下的这些个文官,就没有哪怕一分的信任。

借着这次打击胡党的机会,老朱也顺便让锦衣卫暗查了一番朝廷的吏治情况。

结果,触目惊心!

“这些昔年元庭留下来的文官,是不能再用了。”老朱面色难明,一双眼睛透出的光,有若剔骨利刃。

见老朱这般,马皇后先是叹了口气。开口道:“你想整肃朝纲可以,可定要时时记着,千万莫要冤枉了好官。”

“咱知道。”老朱点了点头。夫妻两的语气,仿佛是在讨论田里的杂草要怎么拔除一般。丝毫没有担忧,整肃朝纲可能带来的动荡。

两口子都清楚,他们朱家的底气,并不是这些投诚归附的文官儿,而是手底下那一群忠心耿耿的百姓,还有拿着刀子的兵。

文官?既然还在怀念故元那随意贪墨、作威作福的日子,那就送他们去见元顺帝吧。